湘军军官更怒:“们千里迢迢提着脑袋过来支援,不是去替你们挡子弹。冇那本事,就莫撑那板鸭(不要逞能)呀!”
两边军官开骂,还能动弹伤员们也不能示弱,纷纷起身助威,时间骂声四起。方三响见势不妙,双手伸,挡在中间:“都什时候,不要内讧!”
湘军军官冷笑:“方医生,湘中子弟,若战死沙场没话说,但若因为医药供应不上枉死在这儿,那无论如何也得有个交代。”鄂军军官还没回答,第三个声音在人群里响起:“还不是共进会错,他们排挤人是把好手,别就塌糊涂。”鄂军军官怒目回头,喝问谁说。只见个学生模样年轻人站出来:“是文学社,怎着?”鄂军军官怔,旋即大怒:“同为g,m同志,怎说话呢?”那年轻人道:“就是这说话。现在军z.府里管事不都是共进会?詹大悲何在,何海鸣何在?”
共进会和文学社都是湖北反清组织,算是同盟会分支,武昌新军起义就是两家联手做成。不过军z.府成立之
“又是达姆弹!”
方三响愤怒地发出声。他正要处理这位伤员,右侧臀部到后腰之间有处枪伤,伤口看似狭小,内里却塌糊涂,弹头所及,翻出粉嫩色肉糜。
他中这枪,是印度达姆达姆兵工厂生产露铅弹,也叫开花弹。这种子弹旦击中人体组织,会在里面不停翻滚,造成喇叭口样伤口。这种子弹因为太过残忍,早在十二年前就被海牙国际会议命令禁止使用,想不到清军还敢偷偷用。
这个不幸伤兵瘫倒在地,不住发出哀号,脸疼得几乎变形。对此方三响束手无策,达姆弹造成伤口,无法缝合,无从治愈,伤者只能在无尽痛苦中死去。他唯能做,就是减少伤者临终前痛苦。
可方三响摸摸腰间口袋,里面空空如也,鸦片酊早用光。他把目光移向厂房门口,那边堆积着许多木箱,可惜全是军火。负责粮台人大概觉得g,m军都是刀枪不入,只需要考虑弹药消耗就够。
伤兵绝望地号叫着,剧痛像位傀儡师,操控着他身躯不住抽动。忽然,从他军装内侧掉出张脏兮兮黄符纸,上头用丹砂潦草地画张符。这大概是他自己或亲人请来护佑好运,此情此景,真是说不出地讽刺。
方三响再也无法忍耐,起身揪住名路过后勤军官吼道:“药品呢?药品到底什时候能送来?”那后勤军官结结巴巴道:“粮……粮台那边还没消息。”方三响道:“这要死人!怎还如此慢吞吞?”
这时个不阴不阳声音飘来:“湖北佬都是九头鸟,这厂房里大半都是湘军子弟,他们死道友不死贫道,急个子(急什)?”
发声是个援鄂湘军军官,他头缠绷带,几乎看不见双眼。援鄂湘军是湖南独立之后,军z.府派来支援武昌新军,结果迎头遭遇惨败不说,竟然还被冷遇,他们自然心中都憋着股闷气。
这句风言风语,立刻就引起鄂军不满。个第五协军官忍不住破口大骂:“板马日,今天要不是你们湖南人卵先跑路,们鄂军哪会伤亡这惨重?!还怪别人!看你才是个臭傻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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