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起来。取而代之,搬出收在壁橱里Olivetti英文打字机,试着用英文写起小说开篇。反正不管什都行,就是想试试“不同寻常事”。
当然,英语写作能力不足挂齿,只能使用有限单词,凭借有限句法来写文章,句子当然也都是短句。不管脑袋里塞满多复杂念头,也无法原模原样地表达出来。只好改用尽量简单语言讲述内容,将意图转换为浅显易懂文字,把描写中多余赘肉削除,使形态变得紧凑,以便纳入有限容器里。文章变得粗浅不文。但正是在这样辛勤写作过程之中,渐渐找到属于自己文章节奏般东西。
生在日本长在日本,从小就直作为日本人使用日语,所以在这个系统中,满满当当地充塞着日语种种词汇种种表达。想把心里情感和情景转换为文章时,这些内容就会忙乱地来来回回,在系统内部引发冲撞。但如果用外语去写文章,恰恰由于词汇和表达受限,反而不会出现类似情形。而且那时发现,尽管词汇和表达数量有限,但只要有效地进行搭配,通过运用不同搭配方式,也可以十分巧妙地传情达意。也就是说,“根本无须罗列艰深词汇”,“不必非用感人肺腑美妙表达不可”。
多年以后,才发现位叫雅歌塔·克里斯多夫作家运用有相同效果文体,写过几篇美妙小说。她是匈牙利人,九五六年匈牙利事件时流亡瑞士,在那里半是出于无奈,开始用法语写小说。因为用匈牙利语写小说话,她根本无以为生。法语对她来说是(事出无奈)后天习得外语。然而她通过用外语写作,成功催生出属于自己新文体。短句搭配巧妙节奏、率直不繁遣词用句、毫不做作准确描写,虽然没有着力渲染什重大事件,却弥散着深邃谜团般氛围。清楚地记得多年后第次读到她小说时,从中感受到似曾相识亲切,虽然们作品倾向大不相同。
总之,发现这种用外语写作有趣效果,掌握属于自己写作节奏后,就把英文打字机又收回壁橱里,再次拿出稿纸和钢笔,然后坐在桌前,将英语写成整整章文字“翻译”成日语。说是翻译,倒也并非死板直译,不如说更接近自由地“移植”。这来,其中必然会浮现出新日语文体。那也是自己独特文体,是亲手觅得文体。当时想:“原来如此,只消这样去写日语就行。”正所谓是茅塞顿开。
时常被人家说“你文字满是翻译腔”。翻译腔究竟是什,不太明白。但某种意义上,觉得这也算语中,但在某种意义上却又脱离靶心偏题。就字面意义而言,开篇那章还真是“翻译”成日语,所以这话也不无道理,然而那不过是个实际性过程问题。那时目标是剔除多余修饰,追求“中立”轻快灵动文体。并非想写“稀释日语性日语文章”,而是想运用尽量远离所谓“小说语言”和“纯文学体制”日语,以自身独有自然声音“讲述”小说。为此就需要奋不顾身。说得极端点,也许对于当时,日语无非是功能性工具而已。
也许有人认为这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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