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两个都虚无缥缈。照片上风景随处可见,鼠那方面信封邮戳都模糊不清。"
她喝口啤酒,也喝口。
"讨厌羊?"她问。
"喜欢。"说。
脑袋又开始乱套。
"北海道羊只数。昭和二十二年①有27万只,如今只有5千只。"
①1947年。
"何以晓得?"
"你出去后去图书馆查。"
叹口气:"你什都知道。"
"出发?"
"不是找羊去吗?"
手指依然挂在啤酒罐易拉环上抬脸看她。
"哪里也不去。"说。
"不去不会不妙?"
餐桌旁喝着。桌面上有女友留便条,写道:出去吃饭,9点半回来。桌子上数字电子钟显示现在时间是9点半。注视当中,数字变成31,稍顷变为32。
看钟也看得腻,遂脱衣淋浴,洗头。浴室有4种洗发香波和冲发剂。她每次去超级商场必买点新杂物回来,进浴室每次都增加点什。数,刮须膏有4种,牙刷有5打。依序组合起来,数字十分得。走出浴室,换上散步用短裤和T恤。于是身上挥之不去不快感不翼而飞,好歹神清气爽起来。
10时20分,女友拎着超级商场购物袋回来。她总是夜间去超级商场。纸袋里装有3支扫除用刷子和盒曲别针和彻底冰镇过6罐啤酒。又可以喝啤酒。
"羊事。"说。
"所以不是说。"她应道。
"不去这点,已经决定。"说。原本说给自己听,结果却不像。
"不喝咖啡?"
"也好。"答道。
她拿下空啤酒罐和玻璃杯,用水壶烧水。等水开时间里,她在隔壁听音乐磁带,乔尼·里巴斯连续唱《夜半专题》和《飞转贝多芬》,接着唱《秘密老龄人》。水开后,
"那也不是,不知道要多得多。"
"唔。"打开第二罐啤酒,往她杯子和自己杯子各倒半。
"反正北海道如今只有5千只羊,据z.府统计资料。怎样,心情多少轻松些吧?"
"回事。"说,"5千只也好27万只也好,没有多大差别。问题在于从天边大地上找出只羊来。更何况点线索也没有。"
"线索不是没有。照片有,另外不是还有你朋友?想从哪个渠道都可以有所收获。"
"没什不妙。反正早就打算离开公司,不管谁怎找麻烦,饭碗总还是找得到。总不至于连命都搭上吧?"
她从盒子里抽出支新棉球棒,用指头旋转摆弄会。"可事情没那简单。总之找到只羊不就可以?满有意思嘛!"
"谈何容易!北海道比你想大得多,羊也有几十万只。如何能从中找出只羊来?笑话!就算那只羊背上有什星纹!"
"5千只。"
"5千只?"
她从电冰箱拿出盒香肠罐头,用平底锅炒。吃三条,她吃两条。凉爽夜风从厨房窗口吹来。
说公司发生事,说车,说那座公馆,说那个奇妙秘书,说血瘤,说背部带星纹短粗壮实羊。说很久,说罢时钟已指在11点。
"情况就是这样。"说。
说完后她也没显得怎吃惊。边听边直掏耳朵,连打几个哈欠。
"什时候出发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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