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不样?”
“自己照照看!”女孩儿说。
跨前步,面对镜子,注视会儿里面自己。给女孩儿这说,觉得映在镜子里自己同平时在别镜子里见到自己是有点儿不样。镜子彼侧自己比此侧自己看上去多少胖些,还有点儿乐呵呵。打个比方,简直就像刚吃过满满肚子热乎乎薄饼。
“叔叔,你养狗?”
“哪里,狗没养。热带鱼倒是养。”
“放学?”试着问。
“懒得说学校事。”女孩儿副不容商量口气。
“那就不说学校事。”说,“你住这座公寓?”
“住。”女孩儿回答,“27楼。”
“常在这楼梯走上走下?”
“这是不知思考多少次有价值命题。”
“就像禅公案。”
“正是。”老人点头。
吸完支烟,老人起身,走回房间。
“祝您愉快!”他说。
”
“胡桃泽先生在这沙发上做什呢?”
“这——,不晓得。大概只是愣愣地发呆吧。好像不吸烟。”
“就是说像思考什似?”
“不大清楚那方面差异。发呆——思考。们日常性地思考东西。们决不是为思考而活着,却又似乎同样不是为活着而思考。这说好像和帕斯卡学说相反,说不定们有时倒是为不让自己活着而思考。发呆——未尝不可以说是下意识地驱使那种反作用。总之问题很难。”如此说罢,老人深深吸口烟。
“嗬!”女孩应道
“电梯臭。”女孩儿说。
“电梯臭,直走到27楼?”
女孩儿对着映在镜子里自己大大地点头:“不是经常,有时候。”
“腿不累?”
女孩儿没有回答提问。“嗳,叔叔,这座公寓楼梯镜子里边,这儿镜子照人照得最好看,而且和家里照人完全不样。”
“再见!”说。
星期五下午两点过后,上到25楼和26楼之间楼梯转角平台,见沙发上坐着个小女孩儿,边看着映在镜子里自己边唱歌。刚上小学年龄。粉色T恤,粗斜纹布短裤,背个绿色D形背囊,帽子放在膝上。
“你好!”说。
“你好!”女孩儿停止唱歌。
本来很想在她身旁坐下,但又不愿意有人路过时怀疑自己不地道,便靠在窗边墙上,保持距离和她交谈。
试着询问:“胡桃泽先生没说过什吗,比如工作压力大啦家里发生矛盾啦……”
老人摇下头,把烟灰磕落在烟灰缸里。“如您所知,大凡水都流经所给最短距离。但在某种情况下,最短距离是水本身所造成。人思考同水这功能相类似,总是怀有这样印象。可是,必须回答您问话。同胡桃泽先生从未谈过那深入内容,只是不咸不淡闲聊罢,天气啦公寓守则啦,不外乎这些。”
“明白。耽误您时间。”说。
“有时候们并不需要语言。”老人好像没听到话,“而与此同时,无须说,语言则常常需要们这个中介。没有们,语言就不具有存在意义——不是这样吗——从而成为永远没有发声机会语言,而没有发声机会语言早已不成其为语言。”
“确如您所说。”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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