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人是怎生模样?”史镖头口齿灵便,抢着说。张翠山道:“小弟先赶步。”抱拳,纵马狂奔。青骢马缓步而行,已然迅疾异常,这展开脚力,但觉耳边风生,山道两旁树木不住倒退。武当七侠同门学艺,连袂行侠,当真情逾骨肉,张翠山听得师哥身受重伤,又落入不明来历之人手中,心急如焚,不住催马,这匹骏马便立时倒毙,那也顾不得。
口气奔到草店,那是处三岔口,条路通向武当山,另条路东北而行至郧阳。张翠山心想:“这六人若是好心送俞三哥上山,那适才下山时定会撞到。”双腿挟,纵马向东北追下去。这阵急奔,足有大半个时辰,坐骑虽壮,却也支持不住,越跑越慢,眼见天色渐渐黑下来,这带山上人迹稀少,无从打听。张翠山不住思索:“俞三哥武功卓绝,怎会被人打得重伤?但瞧那都大锦神情,却又不是说谎?”眼看将至十偃镇,忽见道旁辆大车歪歪倒卧在长草之中。再走近几步,但见拉车骡子头骨破碎,脑浆迸裂,死在地下。张翠山飞身下马,掀开大车帘子,只见车中无人,转过身来,却见长草中人俯伏,动也不动,似已死去多时。张翠山心中怦怦乱跳,抢将过去,瞧后影正是三师兄俞岱岩,急忙伸臂抱起。暮色苍茫之中,只见他双目紧闭,脸如金纸,神色甚是可怖,张翠山又惊又痛,伸过自己脸颊去挨在他脸上,感到略有微温。张翠山大喜,伸手摸他胸口,觉得他颗心尚在缓缓跳动,只是时停时跳,说不定随时都能止歇。张翠山垂泪道:“三哥,你……你怎……是五弟……五弟啊!”抱着他慢慢站起身来,却见他双手双足软软垂下,原来四肢骨节都已被人折断。但见指骨、腕骨、臂骨、腿骨到处冒出鲜血,显是敌人下手不久,而且是逐折断,下手之毒辣,实令人惨不忍睹。
张翠山怒火攻心,目眦欲裂,知道敌人离去不久,凭着健马脚力,当可追赶得上,狂怒之下,便欲赶去厮拚,但随即想起:“三哥命在顷刻,须得先救他性命要紧。君子报仇,十年未晚。”偏偏下山之际预拟片刻即回,身上没带兵刃药物,眼看着俞岱岩这等情景,马行颠簸、每震荡便增加他分痛楚。当下稳稳将他抱在手中,展开轻功,向山上疾行。那青骢马跟在身后,见主人不来乘坐,似乎甚感奇怪。这日是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九十寿辰。当天早,紫霄宫中便喜气洋洋,六个弟子自大弟子宋远桥以下,逐向师父拜寿。只是七弟子之中少个俞岱岩不到。张三丰和诸弟子知道俞岱岩做事稳重,到南方去诛灭那个剧盗也不是如何厉害人物,预计当可及时赶到。但等到正午,仍不见他人影。众人不耐起来,张翠山便道:“弟子下山接三哥去。”哪知他这去之后,也是音讯全无。按说他所骑青骢马脚力极快,便是直迎到老河口,也该回转,不料直到酉时,仍不见回山。大厅上寿筵早已摆好,红烛高烧,已点去小半枝。众人都有些心绪不宁起来。六弟子殷梨亭、七弟子莫声谷在紫霄宫门口进进出出,也不知已有多少遍。张三丰素知这两个弟子性格,俞岱岩稳重可靠,能担当大事,张翠山聪明机灵,办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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