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百岁却摇头道:“错,错。想那跌打医生阎基当时本领低微,怎敢在苗胡两位面前弄鬼?他确是依着胡刀嘱咐,去说那三桩大事,只是苗大侠却没听见。阎基去大屋之时,苗大侠有事出外,乃是田归农接见。他五十说给归农听,当时在旁,也都听到。
“归农对他说道:‘都知道。你回去吧,自会转告苗大侠,你见到他时不必再提。胡刀问起,你只说已当面告知苗大侠就是。再叫他买定三口棺材,两口大,口小,免得大爷们到头来又要破费。’说着赏他三十两银子。那阎基瞧在银子面上,自然遵依。
“苗大侠所以再去找胡刀比武,就因为归农始终没跟他提这三件大事。为什不提呢?各位定然猜想:田归农对胡刀心怀仇怨,想借手苗大侠将他杀。这想嘛,只对半。归农确是盼胡刀丧命,可是他也盼借胡刀之手,将苗大侠杀。
“苗大侠折断他弹弓,对
陶百岁咳嗽声,说道:“在少年之时,就和归农起做没本钱买卖……”
众人都知他身在绿林,是饮马川山寨大寨主,却不知田归农也曾为盗,大家互望眼。曹云奇叫道:“放屁!师父是武林豪杰,你莫胡说八道,污师父名头。”
陶百岁厉声道:“你瞧不起黑道上英雄,可是黑道上英雄还瞧不起你这种狗熊呢!们开山立柜,凭刀枪挣饭吃,比你们看家护院、保镖做官,又差在哪里?”
曹云奇站起身来,欲待再辩。田青文拉拉他衣襟,低声道:“师哥,别争啦,且让他说下去。”曹云奇张脸胀得通红,狠狠瞪着陶百岁,终于坐下。
陶百岁大声道:“陶百岁自幼身在绿林,打家劫舍,从来不曾隐瞒过字,大丈夫敢作敢当,又怕什?”苗若兰听他说话岔开去,于是道:“陶伯伯,爹爹也说,绿林中尽有英雄豪杰,谁也不敢小觑。你请说田家叔父事吧。”
陶百岁指着曹云奇鼻子道:“你听,苗大侠也这说,你狠得过苗大侠?”曹云奇“呸”声,却不答话。
陶百岁胸中忿气略抒,道:“归农年轻时和起做过许多大案,直是他副手。他到成家之后,这才洗手不干。他若是瞧不起黑道人物,干又肯将独生女儿许配给孩儿?不过话又得说回来,他和结成亲家,却也未必当真安着什好心。他是要堵住口,要隐瞒件大事。
“那日归农与范帮主在沧州截阻胡刀夫妇,还是在做归农副手。胡刀在大车中飞掷金钱镖,那些给打中穴道,其中有个就是陶百岁;后来胡夫人在屋顶用白绢夺刀掷人,那些给抛下屋顶,其中有个就是陶百岁;苗人凤骂群人是胆小鬼,其中有个就是陶百岁。只不过当年没留胡子,头发没白,模样跟眼下全然不同而已。
“胡刀夫妇临死情景,也是在场亲眼目睹,正如苗姑娘与那平阿四所说,宝树这和尚说却是谎话。苗姑娘问道:苗大侠若知胡刀并非他杀父仇人,何以仍去找他比武?
各位心中必想,定是宝树心怀恶意,没将这番话告知苗大侠。”众人心中正都如此想,只是碍得宝树在座,不便有所显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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