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誉抚着自己脸颊,笑道:“你动不动便打人,真够横蛮!”问道:“南海鳄神呢?他不在这里等?”木婉清道:“人家已等你七日七夜,还不够?他走啦。”段誉登时
响,只震得各人耳鼓中都是痛。他十根手指齐按住笛孔,鼓气疾吹,铁笛尾端飞出股劲风,向叶二娘脸上扑去。叶二娘惊之下转脸相避,铁笛端已指向她咽喉。
这两下快得惊人,饶是叶二娘应变神速,也不禁有些手足无措,百忙中腰肢微摆,上半身硬硬生生向后让开尺许,将左山山往地下抛,伸手便向铁笛抓去。宽袍客不等婴儿落地,大袖挥出,已卷起婴儿。叶二娘刚抓到铁笛,只觉笛上烫如红炭,吃惊:“笛上敷有毒药?”急忙撒掌放笛,跃开几步。宽袍客大袖挥出,将山山稳稳掷向左子穆。
叶二娘瞥眼间,见到宽袍客左掌心殷红如血,又是惊:“原来笛上并非敷有毒药,乃是他以上乘内力,烫得铁笛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来般。”不由自主又退数步,笑道:“阁下武功好生得,想不到小小大理,竟有这样高人。请问尊姓大名?”
那宽袍客微微笑,说道:“叶二娘驾临敝境,幸会,幸会。大理国该当尽地主之谊才是。”左子穆抱住儿子,正自惊喜交集,冲口而出:“尊驾是高……高君候?”那宽袍客微笑不答,问叶二娘道:“段公子在那里?还盼见告。”
叶二娘冷笑道:“不知道,便是知道,也不会说。”突然纵身而起,向山峰飘落。宽袍客道:“且慢!”飞身追去,蓦地里眼前亮光闪动,七八件暗器连珠般掷来,分打他头脸数处要害。宽袍客挥动铁笛,击落。只见她飘幌,去得已远,再也追不上。再瞧落在地下暗器时,每件各不相同,均是悬在小儿身上金器银器,或为长命牌,或为小锁片,他猛地想起:“这都是被她害死众小儿之物。此害不除,大理国中不知更将有多少小儿丧命。”
褚万里挥铁杆,软索上卷着长剑托地飞出,倒转剑柄,向左子穆飞去。左子穆伸手挽住,满脸羞惭,无言可说。褚万里转向木婉清,问道:“到底段公子怎样?是真为云中鹤所害?”
木婉清心想:“这些人看来都是段郎,还是跟他们说实话,好齐去那边山崖上仔细寻访。”正待开言,忽听得半山里有人气急败坏大叫:“木姑娘……木姑娘……你还在这儿?南海鳄神,来,你千万别害木姑娘!拜不拜师父,咱们慢慢商量……木姑娘,木姑娘,你没事吧?”
宽袍客等听,齐声欢呼:“是公子爷!”
木婉清苦等他七日七夜,早已心力交瘁,此刻居然听到他声音,惊喜之下,只觉眼前黑,便即晕过去。
昏迷之中,耳边只听有人低呼:“木姑娘,木姑娘,你,你快醒来!”她神智渐复,觉得自己躺在人怀中,被人抱着肩背,便欲跳将起来,但随即想到:“是段郎来。”心中又是甜蜜,又是酸苦,缓缓睁开眼来,眼前双眼睛清净如秋水,却不是段誉是谁?只听他喜道:“啊,你终于醒转。”木婉清泪水滚滚而下,反手掌,重重打他个耳光,身子却仍躺在他怀里,时无力挣扎跃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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