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峰听她说到“姊姊、姊夫”四字,心念动,侧头向她瞧去,但见她抬头呆望着天边雁群,显然适才这句话是无心而发,寻思:“她随口句话,便将和她亲生爹娘连在起,可见在她心中,已将当作最亲亲人。可不能再随便离开她。待她病好之后
人共居,意将武林中种种情事淡忘。阿紫不能行动,要做坏事也无人做起,只是顾着给她治伤救命,竟没想到她伤愈之后,恶性又再发作,却便如何?
他回过来,向阿紫瞧去,只见她张雪白脸蛋仍是没半点血色,面颊微掐,双大大眼珠也凹进去,容色极是憔悴,身子更是瘦骨伶仃。萧峰不禁内疚:“她活,变得和骷髅相似,怎地仍是只念着她坏处?”便即笑道:“你既喜往西,咱们便向西走走。阿紫,等你等你病大好,带你到高丽国边境,去瞧瞧真大海,碧水茫茫,望无际,这气象才不起呢。”
阿紫拍笑道:“好啊,好啊,其实不用等病好全,咱们就可去。“萧峰“咦”声又惊又喜,道:“阿紫,你双手能自由活动。”阿紫笑道:“十四五天前,两双手便能动,今天更加灵活好多。”萧峰喜道:“好极!你这顽皮姑娘,怎直瞒着?”阿紫眼中闪过丝狡猾神色,微笑道:“宁可永远动弹不得,你便天天这般陪着。等伤好,你又要赶走。”
萧峰听她说得真诚,怜惜之情油然而生,道:“是个粗鲁汉子,那次不小心,便将你打成这生模样。你天天陪着,又有什好?”
阿紫不答,过好会,低声道:“姊夫,你那天为什这大力出掌打?”萧峰不愿重提旧事,摇头道:“这件事早就过去,再提干?阿紫,将你伤成这般,好生过意不去,你恨不恨?”阿紫道:“自然不恨。为什恨你?本来要你陪着,现下你可不是陪着?开心得很呢。”
萧峰听好这说,虽觉这小姑娘念头很是古怪,但近来她为人确实很好,想是自己尽心服侍,已将她戾气化去不少,当下回去预备马匹、车辆、帐幕、干粮等物。
次日早,两人便即西行。行出十余里,阿紫问道:“姊夫,你猜到没有?”萧峰道:“猜到什?”阿紫道:“那天忽然用毒针伤你,你知道是什缘故?”萧峰摇摇头,道:“你心思神出鬼没,怎猜得到?”阿紫叹口气,道:“你既猜不到,那就不用猜。姊夫,你看这许多大雁,为什排成队向南飞去?”
萧峰抬起头来,只见天边两队大雁,排成“人”字形,正向南疾飞,便道:“天快冷,大雁怕冷,到南方去避寒。”阿紫道:“到春天它们为什又飞回来?每年来去,岂不辛苦得很?它们要是怕冷,索性留在南方,便不用回来。”
萧峰自来潜心武学,从来没去想过这些禽兽虫蚁习性,给她这部问,倒答不出来,摇头笑道:“也不知它们为什不怕辛苦,想来这些雁儿生于北方,留恋故乡之故。”
阿紫点头道:“定是这样。你瞧最后这头雁儿,身子不大,却也向南飞去。将来它爹爹、妈妈、姊姊、姊夫都回到北方,它自然也要跟着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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