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武功已废，但倘若尚有几分剩余，总是不易对付。”说道：“师弟，你到菜园来做工忏悔，那也极好。可是咱们这里规矩，凡是犯
戒律，手上沾过血腥
僧侣，做工时须得戴上脚镣手铐。这是列祖列宗传下来规矩，不知师弟肯不肯戴？倘若不肯，由
去禀告戒律院便。”虚竹道：“规矩如此，小僧自当遵从。”缘根心下暗喜，当下取出钢铐钢镣，给他戴上。少林寺数百年来传习武功，自难免有不肖僧人为非做歹，而这些犯戒僧人往往武功极高，不易制服，是以戒律院、忏悔堂、菜园子各地，都备得有精钢铸成铐镣，缘根见虚竹戴上铐镣，心中大定，骂道：“贼和尚，瞧不出你小小年纪，居然如此胆大妄为，什
戒律都去犯上
犯。今日不重重惩罚，如何出得心中恶气？”折下根树枝，没头没脑便向虚竹头上抽来。虚竹收敛真气，不敢以内力抵御，让他抽打，片刻之间，便给打得满头满脸都是鲜血。他只是念佛，脸上无丝毫不愉之色。缘根见他既不闪避，更不抗辩，心想：“这和尚果然武功尽失，大可作践于他。”想到虚竹大鱼大肉、烂醉如泥*乐，自己空活四十来岁，从未尝过这种滋味，妒忌之心不禁油然而生，下手更加重，直打断三根树枝，这才罢手，恶狠狠道：“你每天挑百担粪水浇菜，只消少担，用硬扁担、铁棍子打断你两腿。”
虚竹苦受责打，心下反而平安，自忖：“犯这许多戒律，原该重责，责罚愈重，身上罪孽便化去越多。”当下恭恭敬敬应道：“是！”走到廊下提粪桶，便去挑粪加水，在畦间浇菜。这浇菜是瓢瓢细功夫，虚竹毫不马虎，匀匀净净、仔仔细细灌浇，直到深夜百桶浇完，这才在柴房中倒头睡觉。第二日天还没亮，缘根便过来拳打脚踢，将他闹醒，骂道：“贼和尚，懒秃！青天白日，却躲在这里睡觉，快起来劈柴去。”虚竹道：“是！”也不抗辩，便去劈柴。如此连六七日，日间劈柴，晚上浇粪，苦受折磨，全身伤痕累累，也不知已吃几千百鞭。第八日早晨，虚竹正在劈柴，缘根走近身来，笑嘻嘻道：“师兄你辛苦啦？”取过钥匙，便给他打开铐镣。虚竹道：“也不辛苦。”提起斧头又要劈柴，缘根道：“师兄不用劈，师兄请到屋里用饭。小僧这几日多有得罪，当真该死，还求师兄原宥。”
虚竹听他口气忽然大变，颇感诧异，抬起头来，只见他鼻青目肿，显是曾给人狠狠打顿，更是奇怪。缘根苦着脸道：“小僧有眼不识泰山，得罪师兄，师兄倘若不原谅，…………便大祸临头。”虚竹道：“小僧自作自受，师兄责罪得极当。”缘根脸色变，举起手来，拍拍拍拍，左右开弓，在自己脸上重重打四记巴掌，求道：“师兄，师兄，求求你行好，大人不记小人过，…………”说着又是拍拍连声，痛打自己脸颊。虚竹大奇，问道：“师兄此举，却是何意？”缘根双膝曲，跪倒在地，拉着虚竹衣裾，道：“师兄若不原谅，……对眼珠便不保。”虚竹道：“当真半点也不明白。”缘根道：“只要师兄饶恕，不挖去眼珠子，小僧来生变牛变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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