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时两人相距已不甚远,萧峰看清楚来人面目,大吃惊,叫道:“阿紫,是你?不得对皇上无礼。”
马上乘者格格笑,将接住七枝狼牙箭掷给卫兵,跳下马来,向耶律洪基跪下行礼,说道:“皇上,接你箭,可别见怪。”
。
不日,御驾来到南京城外。这日萧峰正带二十余卫兵在北郊射猎,听说辽主突然到来,飞马向北迎驾,远远望见白旄黄盖,当即下马,抢步上前,拜伏在地。
耶律洪基哈哈大笑,纵下马来,说道:“兄弟,你名为君臣,实乃骨肉,何必行此大礼?”当即扶起,笑问:“野兽可多?”萧峰道:“连日严寒,野兽都避到南边去,打到半日,也只打到些青狼、獐子,没什大。”耶律洪基也极喜射猎,道:“咱们到南郊去找找。”萧峰道:“南郊与南朝接壤,臣怕失两国和气,严禁下属出猎。”耶律洪基眉头微微皱,问道:“那也不打草谷?”萧峰道:“臣已禁绝。”耶律洪基道:“今日咱兄弟聚会,破破例,又有何妨?”萧峰道:“是!”
号角声响,耶律洪基与萧峰双骑并驰,绕过南京城墙,直向南去。三千甲兵随后跟来。驰出二十余里后,众甲兵齐声吆喝,分从东西散开,像扇子般远远围开去,听得马嘶犬吠,响成团,四下里慢慢合围,草丛中赶起起狐兔之属。
耶律洪基不愿射杀这些小兽,等半天,始终不见有熊虎等巨兽出现,正自扫兴,忽听得叫声响起,东南角上十余名汉子飞奔过来,瞧装束是南朝樵夫猎户之类。辽兵赶不到野兽,知道皇上不喜,恰好围中围上这十几名南人,当即吆喝驱赶,逼到皇帝马前。
耶律洪基笑道:“来得好!”拉开镶金嵌玉铁胎弓,搭步雕翎狼牙箭,连珠箭发,嗤嗤嗤嗤几声过去,箭无虚发,霎时间射倒六名南人。其余南人吓得魂飞天外,转身便逃,却又给众辽兵用长矛攒刺,逐回来。
萧峰看得甚是不忍,叫道:“陛下!”耶律洪基笑道:“余下留给你,来看兄弟神箭!”萧峰摇摇头,道:“这些人并无罪过,饶他们吗!”耶律洪基笑道:“南人太多,总得杀光,天下方得太平。他们投错胎去做南人,便是罪过。”说着连珠箭发,又是箭个,壶箭射不半,十余名汉人无幸免,有立归毙命,有射中肚腹,时未能气绝,倒在地下呻·吟。众辽兵大声喝采,齐呼:“万岁!”
萧峰当时若要出手阻止,自能打落辽帝羽箭,但在众军眼前公然削皇帝面子,可说大逆不道,但脸上股不以为然神色,已不由自主流露出来。
耶律洪基笑道:“怎样?”正要收弓,忽见骑马突过猎围,疾驰而过。耶律洪基见马上之人作汉人装束,更不多问,弯弓搭箭,飕箭,便向那人射过去。那人伸手,竖起两根手指,便将羽箭挟住。此时耶律洪基第二箭又到,那人左手伸起,又将第二简明挟住,胯下坐旗丝毫不停,径向辽主冲来。耶律洪基箭发连珠,后箭接前箭,几乎是首尾相连。但他发得快,对方也接得快,顷刻之间,个发七枝箭,个接七枝箭。
辽后亲卫大声吆喝,各挺长矛,挡在辽主之前,生怕来人惊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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