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那日黄河渡口夜战,李沅芷在乱军中与大伙失散,仓皇中见到辆大车,跳上车去,赶骡子就走。几名清兵要来拦阻,都被她挥剑驱退。她不分东南西北瞎闯,到天明时见离大军已远,才下车休息。揭开车帷看,车内躺着人,竟是曾在途中见过两次本门师兄余鱼同。只见他昏昏沉沉,似是身染重病,轻轻揭开被头角,见他
,十多艘绍兴脚划船齐齐排列。马着均迎上来道贺,群雄喜气洋洋上船。陆菲青低声对陈家洛道:“李可秀和有旧,文四爷既已救出,咱们放他回去吧。”陈家洛道:“任尊意。”小头目把李可秀松绑,放在岸上。
陈家洛叫道:“开船,咱们先到嘉兴!”浙西河港千枝万叉,曲折极多,脚划船划出里许,早已转四五个弯。陈家洛道:“咱们向西去于潜,护送四哥上天目山养伤。让李可秀追到嘉兴去吧!”群雄哈哈大笑,几月来郁积,至此方扫而空。
此时天现微明,骆冰已把文泰来身上揩抹干净,铐镣也已用凝碧剑削去,见他沉沉昏睡,大家不去打扰。
徐天宏道:“总舵主,那救四哥蒙面人伤势很重,咱们要不要解开他脸上布瞧瞧?”群雄都感好奇,不知此人是谁。周仲英道:“他既用布蒙脸,想是不愿让人见到他面目,咱们不去揭露为是。”
心砚身上伤已大好,用白酱油给蒙面人在火伤处涂抹,见他全身都是火泡,痛得无法安睡,不住叫嚷。心砚看得心惊,怕他要死,忙来禀告。陈家洛等跳过船去,见他伤势厉害,都感担心。那蒙面人冲智昏迷,双手乱抓,忽然左手抓住蒙面布巾,撕下来。众人齐声叫出来:“十四弟!”
那人竟是金笛秀才余鱼同。只见他脸上红肿焦黑,水泡无数,张俊悄脸烧得不成样子。群雄又是惊讶又是痛惜。骆冰拿块湿布,把他脸上泥土火药轻轻抹去,用鸡毛沾白酱油涂上,心里股说不出滋味,知他对自己十分痴心,这番舍命相救文泰来,也是从这份痴心上而来。然而自己身已他属,对他更是只有同盟结义之情,别无他意,他那晚在铁胆庄外无礼,后来想起常感愤怒,但他此番竟舍命相救自己丈夫,那这番痴心毕竟并非下贱情欲。瞧他伤成这副样子,性命只怕难保,即使不死,个俊俏青年从此丑陋不堪,而对他这份痴心可也永远无法酬答。不由得思潮起伏,怔怔出神。
船到余杭,马善均忙差人去请医生。医生看文泰来伤势,说道:“这位爷受是外伤,他筋骨强健,调治几个月就不碍。”指着余鱼同道:“这位爷火伤却是厉害,谨防火毒攻心。开张散火解毒方子,吃两帖看。”言下之意,竟是没有把握。
医生作别上岸,过会,文泰来睁眼见到众人,茫然道:“怎大伙儿都在这里?”骆冰喜极而泣,叫道:“大哥,你出来啦,出来啦!”文泰来微微点头,又闭上眼。
群雄听医生之言,知他无碍,都为余鱼同忧急。章进道:“十四弟也真鬼精灵,竟给他混进提督府。”常赫志道:“上次指点地牢途径,也是他,咱兄弟不知道,还打他掌。”
常伯志道:“他却又相救李可秀,不知是何意思?”众人纷纷谈论,难以索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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