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奶很严厉，总是发火。不过其实人特别好。大家都指着她拿主意，所有人都依赖她。她……很好
。”
有些答非所问，而且他开始没出息地哭，回过神来时候发现洛枳正在安抚似拍着他后背，清清亮亮眸子不像是7岁小丫头，朝着他笑，说，
知道
。
后来葬礼上，洛枳
直跟在洛阳背后。殡仪馆里遗体告别时候所有子孙站排在响彻大厅哀乐声中痛哭，客人们排着队来到玻璃馆前三鞠躬，而洛阳边哭，边体谅地看着洛枳——她不发言，深深低下头去，仿佛这样做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干涸眼睛。
不过，最后刻，洛枳还是抬起头，定定地盯着水晶棺，好像在思考什
顶要紧事情样。
洛阳直到今天仍然记得她那份捉摸不透表情。其实表情倒不是很可怕，只是这种大人表情安在个玲珑小娃娃身上真有点诡异。
手去握住她手。洛阳站在门口张大嘴，看着洛枳又去碰碰奶奶青白色脸，用脆生生童音平静地说，好凉。
然后洛枳回过头来，看着目瞪口呆洛阳，居然朝他礼貌地笑笑打招呼。
“哥哥，哭不出来，怎办。”她从小就有很美眼睛，洛阳被她盯着，渐渐不再那恐惧。
“什哭不出来？”他好歹也上小学五年级，知道如何做个真正哥哥。
“葬礼上大家都必须要哭，可是和奶奶不熟，哭不出来。”
后来洛枳妈妈，也就是洛阳四婶，和爸爸大姑还有三叔走动多点，但是还是疏离，跟小姑姑更是像陌生人样——洛阳知道，三婶和小姑姑过分冷言冷语是很重要原因。瘫痪爷爷也去世之后，就连洛阳家也和大姑三叔家断联系，老人不在，家就相当于散架。
可是，那次葬礼却给洛阳和洛枳培养亲情提供绝佳前提。洛阳第二次见到洛枳已经是他上初时候。其实他们两个学校离得很近，洛阳和同学结伴回家看到从租书屋大大方方迈步走出来洛枳。小学三年级丫头，抱着两本灌篮高手，迎上他诧异目光，毫不生疏地咧嘴笑。
他们成相当默契兄妹，洛阳时常放学时候去洛枳学校找她，两个人逛遍附近烧烤摊和小卖店，买很多小吃坐在江边边吃边聊。
个没有儿时感情妹妹，小他四岁，却与他丝毫没有隔阂和代沟。洛阳每每想到这点都觉得神奇，也许真是因为男孩子心智成熟得比女孩子晚？
洛阳直知道，他这个妹妹平静外表下有着极其强大丰富
洛阳傻眼，有种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感觉，这个妹妹只是歪着小脑袋盯着他，又回身看眼已经冷却遗体。
很多年后，他想起洛枳本正经地说“和奶奶不熟”样子，忽然很想笑，却在之后从心间漫溢出丝丝凉意和心酸。
他鼓起勇气走到奶奶旁边。
其实还是有点害怕这个屋子，从最初和大人起跪在床前磕过头之后，他虽然直哭，可是始终没有进来过。僵硬冷却之后身体和脸庞，看起来点都不像平常板着脸说不二奶奶。
洛枳显然还在等待他答案。洛阳侧耳去听客厅里含糊哭声，不由得鼻子发酸扁扁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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