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接他只有劳森和陆医生。
劳森头上也包着白色绷带,两人费劲地把他抬上担架,放在车里,陆医生便给何褚打电话。
乔抒白耳朵已听不清声音,只抓住几个关键词:“非常严重”,“危险”。
挂下电话,陆医生拿个冰袋,敷在乔抒白充血左眼球上,而后打开个金属保温箱,拿出几支白色针剂,替乔抒白注射。
乔抒白原本并不期待针剂会起效,然而种发痒、细小疼痛忽然从他手臂注射点蔓延到指尖。
“还想挨打呢。”陈霖睁大眼睛,像看什新奇玩意儿似看着乔抒白。
“霖哥,不怕挨打,”乔抒白讨好地对陈霖笑笑,“能活着就行。”
陈霖沉吟片刻,终于说:“就按你说,留你条命,你替做件小事当交换,怎样?”
陈霖要求有些奇怪,让乔抒白在何褚劳工三厂,偷偷替他做件和他长得模样劳工体,说要用来当日常替身保镖,但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
“好,霖哥。”乔抒白听罢,恭敬地低下头。
要真和展警督有什关系,他能让来干这脏活吗?”
陈霖面色没有变化,眯眯眼睛,冷哼声。
乔抒白大脑终于清晰些,他迅速地回想出事前后细节,忽然嗅到丝生机。
他看着陈霖,苦笑笑,摆出最低姿态:“霖哥,您现在把抓,虽然能出气,但何总没什损失。只是个普通运货员,像这种小喽啰,何总手下多得是,死个,还有打等着接活呢。”
“是吗?”陈霖转转眼睛,问他,“那你说,要怎做,才能给你们何总个教训?”
破裂、红肿皮肤和骨头仿佛快镜头中雨林中植物,在光晕变化中,迅速地愈合起来。乔抒白四肢痉挛着,呼吸变得绵长和顺畅。
他心跳迟钝地变快,心中虽然庆幸自己方才猜测没错,陈霖确实有事想让他做,否则不会比起拷问、警告,更像吓唬和威胁。但同时也觉得无力和惧怕。因为他听见陈霖笑嘻嘻声音:“阿浩,好,他想挨揍。”
而后,那双黑靴子靠近他,单手抓着他衣领把他提起来,扔垃圾似丢在地上。
乔抒白被从车上推下去,摔在沥青路上。
他全身骨头都像断,右肩倒显得没那疼,他仰躺着,像只濒死老鼠般扭动,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阿浩给他塞回去手机,发现手机屏好像在车祸时便碎,按不知多少次,才拨出给何褚电话。
又等仿佛整天,天幕从青灰变成深蓝,接他车终于到。
“霖哥,不懂这些,”乔抒白低眉顺目地说,“但您想让怎做,就会怎做。您今天饶命,就是救命恩人。”
陈霖看乔抒白会儿,突然大笑起来。
他转身往回走,重新坐在椅子上,做个手势,让那个叫“阿浩”男人把乔抒白手上手铐解开。
“乔抒白,”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抒白,“今天要是把你放回去,你打算怎和何褚解释?”
乔抒白手腕得到放松,右手臂却更疼,他几近晕眩,闭闭眼,对陈霖说:“霖哥,您把打个半残,只要别打死,丢到边境,让何总把捡回去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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