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皇太后微阖着眼,歇息半晌,又似是在回忆着什,“她今天说有句话倒是对,夜氏皇族这些男儿,几乎个个都困在‘情’字里。当年穆帝因你母亲兵西北,待你母亲入宫后,更是将国事荒废旁,常常数月不朝,以至于权臣当道,内外混乱,民生困苦。辛苦压制那些阀门仕族,扶持天帝继位,原将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,却不想他竟也迷恋上你母亲。担心他重蹈覆辙,与穆帝般糊涂,曾想要赐死你母亲,他就跪在这寝宫外面,求天夜。本铁心不管他,可是第二天,莲妃竟也来求,那时候她已经有你。”她抬手轻轻拍着夜天凌手臂,长长叹息:“皇孙啊,叫如何狠得下心来?答应帮她保住孩子,隐瞒事情真相,但却要她誓绝不准迷惑天帝,哪怕连对他笑笑也不行,亦要她从此就当这个孩子不是她,交给来抚养。二十七年,她也算是做到,也不曾食言。凌儿,你心里苦皇祖母知道,你若要恨皇祖母,皇祖母不怨你。”
长久以来萦绕心头疑惑,在太皇太后席话中拨开云雾,夜天凌此时眼前尽是母亲容颜,渺远,凄清,掩在忧伤下那双眼睛曾经多少次暗暗留驻于他,他又曾经多少次报以冷漠与怨恨。
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,独自转身面对着空阔寂静大殿。二十七年前,他母亲就是在这里下誓言,用生笑容换取他平安。股悲怆情绪直冲上心头,他非但没有体谅母亲,更加没有保护好母亲。孤星蔽日,这个荒谬预言原来从他出生那刻起便紧随着他,莫不平啊,还真是不愧他天朝星相第人名号。他几乎要笑出声来,堪堪嘲弄自己自负,事实真相,果然总是千疮百孔。
突然间,他耳边响起卿尘淡定话语:“皇祖母,皇上怎会恨您呢?若不是有您护着,们哪里能有今日,天朝又怎会有现在这番局面?们让皇祖母这样操心,该请您
要执掌这后宫并不容易。有些人无罪,却必死。”
这道理卿尘不是不知,却再求道:“皇祖母,事有可为不可为!”
她苦苦坚持时,夜天凌上前将她挽起,立在那里淡声道:“皇祖母,请您开恩。”冰冰冷冷话语,却也是求情。卿尘如释重负地看向他,他平视前方,似不察觉,只是揽在她腰间手臂越收越紧。
太皇太后待夜天凌说这话,含笑凝视他良久,而后唇边转出声松弛微叹,挥手道:“带她下去,从今日起不准踏出清泉宫步,不准见任何人。”
两名掌仪女官俯应命,殷皇后从濒死震骇中回转过来,惧恨交替,神色青白惨恻。她看过眼前三人,猛地广袖长挥,头也不回地往殿外而去。
太皇太后直看着殷皇后骄傲背影消失不见,身子晃,扶住几案,似乎所有精神都已用尽,取而代之尽是疲惫。卿尘和夜天凌匆忙赶上前去,扶持在侧,卿尘看看太皇太后情形,“皇祖母,宣御医奉药进来。”
太皇太后摇头止住卿尘,看向夜天凌:“原来你都知道。”
夜天凌道:“不敢隐瞒皇祖母,孙儿确实已经知道。”
太皇太后阵轻咳,微微喘息:“你可恨皇祖母?”
夜天凌道:“皇祖母何出此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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