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肃容不再做声,这时旁边斯惟云忙顺着将话题带回修渠之事:“皇上,当务之急还是要抢修广通渠,此次若不是广通渠未成,湖、云两州不至于遭此灾难。但梅羽先也有不当之处,洪水来时,既知广通渠不能使用,便应该及时在上游开闸泄洪,则可以毁泸阳、沣知等几郡代价,保全两州十七郡,亦使广安渠无恙。”
这话说公正,谁也不偏帮,杜君述接着道:“梅羽先个六品郡使,年纪轻轻,怕是难做此决断,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他。”
上降责。”凤衍先行请罪,继续说道,“但广安渠究竟何故决口,臣以为应先查清原委。堤坝出问题,负责督造*员难辞其咎,难免会为要推卸责任寻些借口,其言不可全信。”
话音落,身旁响起湛王声音:“这几年清查亏空,各部缺漏都补齐,唯有工部直以两渠工程浩大为借口,拖再拖。现在亏空仍旧在,广通渠工程停滞,广安渠毁于洪水,不知工部造银究竟用在何处?凤相不说造银事,却将原因归咎于其他,这是为何?”
凤衍立刻道:“王爷,臣刚才只是回皇上话。至于修渠造银,若要问,当先由尚书省追究负责此事户部。[xiaoshuobus][net]王爷若想知道,臣尽快文尚书省,让他们责查。”
听似恭谨语调,却因为太过恭谨,便带出些非同寻常意味,仿佛皇上问话可以暂且放下,湛王话却不能不答。
湛王如何听不出凤衍是想将殷家拖下水,冷笑道:“何必如此麻烦,此事只需问问凤京书便明白。听说凤京书在司州故里修座佛寺替凤相夫人祈福,以南岭檀香为木,东海白玉为阶,自称连皇上为太皇太后修筑昭宁寺也不能及,不知此事凤相以为如何?”
凤衍暗惊,不想凤京书酒后句醉话,千里之外湛王竟知道得如此清楚,除此之外,不知还有多少事落在他手中。当即说道:“小儿为母捐资礼佛事,事先曾蒙皇后娘娘准许,娘娘还因此恩赐修缮之资。山野小庙岂敢与昭宁寺相提并论?昭宁寺规模造项王爷最为清楚,此话岂不荒谬?”
湛王眼中冷芒沉,对面杜君述和斯惟云同时皱眉,凤衍果然姜老弥辣,这招攻守兼备,不但搬出皇后,更是将皇上与湛王间笔旧账也暗算在里面。
想当初湛王与皇上不甚和睦,因深知皇上诚孝祖母,对昭宁寺不肯有半分马虎,命人将昭宁寺造价成倍提高,造金成佛,斥建寺之资千万,使得国库越吃紧。昭宁寺竣工之后,堪称天下佛寺之,寻常寺院无人能出其右,如今不仅是皇家寺院,更是天竺、西域、吐藩等僧侣东入中原论法胜地,弘扬佛法,教化民众,香火十分鼎盛。
这几年湛王尽心为政,国库充盈,皇上虽心知其中曲折,但并不欲追究,只是话自别人嘴里说出来,难免让兄弟两人心中都生出些微恙。
湛王抬眸间与凤衍凛然凝对。凤衍眼中森森阴冷,湛王唇角那丝清雅笑容已缓缓淡下来,尚未说话,便听皇上道:“朕问是广安渠之事,与昭宁寺何干?广安渠耗资四十余万,三年始成,现在毁于旦。明年若再有,bao雨,你们想让朕置江左百姓于何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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