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御医令黄文尚。”
“这药皇上用多久?”
“皇上……皇上去年便用过,但只有三两次。也就是这几个月因东海战事操劳得过,才开始天天使用。”
皇后素来淡静温和,少有如此声色俱厉时候,着实把晏奚吓得不轻。夜天凌见卿尘句句追问晏奚,脸色都变,心知有异,却只握她手,让她坐下,“怎?”
卿尘手心已经涔涔尽是冷汗,回头道:“这药不是玉灵脂。”
中万幸母子平安,便是静养着还怕有什不妥,是以宫中早有禁令,六宫内外无论何事,律不得惊扰皇后。内侍宫女谨守严令,无人敢多嘴,中宫能听到除好消息,还是好消息就像这东海战况,其中多少反复曲折,但到皇后那里自然就只是帆风顺。皇上龙体欠安,更是只有武台殿几名近侍知道,自然不会传到中宫去。
夜天凌笑笑说道:“什大不事,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。”
卿尘坐下来伸出手,夜天凌倒也配合,便放平手给她把脉。卿尘试他脉,眉心渐渐蹙得紧,停停,夜天凌问道:“放心?”
卿尘反问他:“将心比心,换作是你,你急不急?”
夜天凌不想这话倒给她学去,无奈摇头,薄唇微抿,阵冲到嘴边咳嗽生生压下。卿尘试他脉象浮而无力,脉位浅显,竟是阳气不畅,虚损甚深,不由十分诧异,示意晏奚先将药拿来,说道:“这样你也瞒着,当初那箭伤得不轻,你自己丝毫不放在心上,又怎叫人放心?”
太液池前浮玉影,琼阁照水,玉树流光。
时至入夜,御苑中早已悬起千盏玲珑宫灯,星星点点,迤逦蜿蜒,沿着临水殿阁内转折相连,丝竹声声轻歌曼,四处碧草兰芝芬芳幽然,浮绕九曲回廊,袅袅醉人。
笑语琳琅花满目,美酒斟过水晶盏。因是家宴,殿中满座都是皇族亲贵,王孙公侯,气氛轻松热闹。
当中御案之后,皇上与皇后并肩而作。小公主由乳母照看着坐在旁边,紫衣绣罗,颈缀明珠,冰雪般小人儿,粉琢玉雕模样,笑起来眉眼弯弯,摇得手上玉铃叮当作响,万般惹人疼爱,只让上前祝酒庆贺人赞不绝口。
若是在平时,卿尘必定是欣喜非常,但今日只味神不思属,虽握着杯盏浅笑如常,却不时往夜天凌那边看去。华灯影下只见他削薄唇角淡淡含笑,与众人举酒言谈,神情间毫无异样,不知是因为那笑还是几分酒意,脸上反而更添几分俊逸之气,分万引人注目,但越是如此,却越让
夜天凌淡笑道:“不瞒你说,想这半生征战受过伤,最是那箭伤得值得。”
卿尘低着头,只抬眸嗔他眼,手里将盛药玉盒打开。白玉凝脂般药膏,泛抹血红隐隐纠缠其中,既美且艳。南诏玉灵脂,取八种奇花精髓凝炼而成,医伤镇痛素有奇效,亦是滋补良药。
卿尘用青露将药化开,药脂散融在玉盏中带出丝缕异香若有若无。她拿金勺缓缓搅动,突然手底顿,眸间掠过丝异样,随即取点儿药自己尝尝,仔细分辨之下,心里悚然震惊,人竟猛地自案前站起来:“这是哪里来药?”
晏奚在旁吓跳,忙答道:“回娘娘,皇上用药皆来自御药房。”
“谁下方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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