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于她,也会本能地起反感。所以她这向直郁郁。
她又笑着和世钧说:"你在上海常看见顾小姐吧?她好吗?"世钧道:"这回没看见她。"翠芝笑道:"她跟叔惠很好吧?"世钧听她这话,先觉得有点诧异,然而马上就明白过来,她定是从他嫂嫂那里听来,曼桢和叔惠那次到南京来玩,他不是告诉他家里人说曼桢是叔惠朋友,免得他们用种特殊眼光看待曼桢。现在想起那时候情景,好象已经事隔多年,渺茫得很。他勉强笑道:"她跟叔惠也是普通朋友。"翠芝道:"真羡慕像她那样人,在外面做事多好。"世钧不由得苦笑,他想曼桢身兼数职,整天辛苦奔波情形,居然还有人羡慕她。但是那也是过去事,人家现在做医院院长太太,当然生活比较安定。
翠芝又道:"也很想到上海去找个事做做。"世钧笑道:"你要做事干什?"翠芝笑道:"怎,你觉得不行?"世钧笑道:"不是,你现在不是在大学念书?"翠芝道:"大学毕业也不过是那回事,就是等毕业说要出去做事,家里人也还是要反对。"说着,她长长透口气。她好象有肚子牢骚无从说起似。世钧不由得向她脸上望望。她近来瘦多。世钧觉得她自从订婚又毁约之后,人好象跟从前有点不同,至少比从前沉静许多。
两人跟在那只狗后面,在草坪上缓缓走着。翠芝忽然说声:"他真活泼。"世钧道:"你是说来利?"翠芝略顿顿,道:"不,说叔惠。"世钧道:"是,他真活泼,要是心里不痛快时候,去找他说说话,就真会精神好起来。"他心里想,究竟和翠芝没有什可谈,谈谈就又谈到叔惠身上来。
翠芝让他进去坐会,他说他还有两家人家要去趟,就告辞走。他这些日子直没到亲威家里去走动过,这时候已经满百天,就没有这些忌讳,渐渐就有许多不可避免应酬。从前他嫂嫂替他和翠芝做媒碰个钉子,他嫂嫂觉得非常对不起她表妹,"鞋子不做倒落个样"。事后当然就揭过不提,翠芝母亲那方面当然更是讳莫如深,因此他们亲戚间对于这件事都不大知道内情。爱咪说起这桩事情,总是归罪于世钧怕羞,和翠芝脾气倔,要不然两人倒是很好对。翠芝度订婚又悔婚,现在又成个问题人物。世钧也许是多心,他觉得人家请起客来,总是有他定有她。翠芝也有同感。她常到爱咪那里去打网球,爱咪就常常找世钧去凑脚。世钧在那里碰见位丁小姐,网球打得很好,她是在上海进大学,和世钧还是先后同学。世钧回家去,说话中间提起过她几次,他母亲就借故到爱咪那里去趟,偷偷把那丁小姐相看下。世钧父亲临终时候曾经说过,说他唯遗憾就是没有看见世钧结婚。他母亲当时就没敢接这个碴,因为想着世钧如果结婚话,定就是和曼桢结婚。但是现在事隔多时,沈太太认为危机已经过去,就又常常把他父亲这句遗言提出来,挂在嘴上说着。
相识班年轻人差不多都结婚,好象那年结婚人特别多似,入秋以来,接二连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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