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船期已经定,后日晨起离港,”周礼巡附和,“真怕赶不上船期,又要在这里多留十几日,十几日变数有多大,谁都无法预料。”
傅侗文不语。
沈奚看他眼,给两人倒茶。
小时后,总长带着两个参事前往东京。
总长走,代表团都被笼罩在阴霾中,怕东京有变动,怕东京有刺杀,怕被强留在东京,错过船期,引起
“来做什?”
“接总长去东京。”
“这是邀请不成,霸王硬上弓。”他评价。
“你还有心思玩笑。”周礼巡郁闷。
傅侗文也无奈:“人家既然派车来,哪怕总长真病得下不床,也会被抬着去,”傅侗文摇头,“拦不住。”
“要不是精神不济,三哥还能给你说出更多门道来,信不信?”
“信。”她指被褥,意思是让他躺下再说。
他丝毫不急:“喝口茶再睡,好不好?”
“吃药是不能喝茶。”
他双眸含水,望住她。
不过,他心境好,倒也没大碍。
谭庆项见傅侗文吃药,招呼着闲杂人去码头确认船期。对他们来说,在日本多留日就是多日麻烦,恨不得今晚就能登船。
沈奚给他铺好被褥:“你该午睡,会会发汗。”
傅侗文坐在地板上,笑着看她,忽然低声说:“昨日里摸你睡衣都湿透。”
沈奚反驳:“你睡觉喜欢抱人,自己发汗不算,弄得也像落汤鸡……”
去和你四哥是支持维新,自然会读这个。”
“倒也是……”小五爷遗憾,“往日三哥瞒太深,竟字未露,让险些寒心。”
她笑:“你三哥说过,你若真有抱负,不必有人同行,也不用谁来指路。”
“嫂子也早知道。”小五爷错愕。
“反正比你知道早。”
周礼巡闷不做声。
傅侗文沉吟片刻,问道:“他们在东京安排是什?”
“今夜是别想回来,要安排总长住在内务省官舍,”周礼巡说,“先见们自己驻日公使,明日见日本外相,明晚去京都桃山明治天皇御陵。”
中国驻日公使是个亲日派,日日以辞职威胁总长去东京,就是他。
“这样安排,明晚也会留宿东京,”傅侗文蹙眉,“后日能回来就算快。”
沈奚嘴上不说,也心疼他总躺着养病,只好煮水泡茶。
不消片刻,水汩汩地冒出来。
她揭盖,烫手,忙捏住自己耳垂散热。
“侗文,”周礼巡穿件薄衬衫,满脚雪,跑进院子,“外务省车竟然来。”
他踢掉皮鞋,进房间。
他笑:“何时抱你睡?却不记得。每日都是?”
她见他不正经,不答他。
“这是潜意识,怪不得三哥,”他又笑,“是惊觉相思不露,原来只因已入骨。”
……
“个睡觉姿势,也能说到相思上。”她嘀咕。
“嫂子过分,过分。”小五爷哭笑不得。
沈奚将药碗递给傅侗文。
不管外交总长是真病还是装病,反正傅侗文是真病。
从奉天到汉城夜车上他就开始发寒热。车厢里零下二十几度,下车赴宴时室内炭火烧得旺,暖如初夏。冷热交替,反复折腾着,谁都受不住。
像她这种底子好休息两日就好,傅侗文却只好等着病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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