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拍着父亲背,说:“阿爹,他就是沈爷,他们都说,沈爷是个大好人,果真是如此。”
“沈……”那男子喃喃,两眼忽而亮,“阁下……可是沈氏公子?”
怔,没想到此人竟知道京中四家七氏。他想是激动太过,又咳起来。拿来热水,让他喝下,便看他唇色青紫片,只怕时日不多,然而目中却闪烁异光。
“小人……小人原是京中范氏正夫,当年……小陈后案,范氏亦、亦受到牵连……”他断断续续地道。听到此,也不免诧异,原来此
侍儿唤声“沈爷”,道:“下去看看。”没多久,他就回来复命道:“沈爷,是个孩子,还好停得及时,人应当无碍。”
闻言,起身,从车里下去。雪地里,个七八岁左右小少年站着。他身形单薄,在寒风里瑟瑟哆嗦,见到,就“噗通”声跪下,求道:“求求沈爷救救阿爹!”
“你阿爹是谁?竟要惊动家沈爷,可真真是好大面子。”僮仆听,不由挖苦他道。
那少年听,当下就涨红脸,却壮着胆子道:“小、小人听说,锦绣庄沈爷是个大善人……”接着又磕头,“求沈爷发发慈悲,救救阿爹!小人愿给沈爷做牛做马,以报大恩!”
拦住侍从,不让他再说下去:“做牛做马就不必。”说,“来人,随去看看。”
亦随意。
摸着那行云流水般字迹,静静坐半日。
嫁进徐府时,身无长物,离开时候,也样身无分文。这路来,也是蒙得徐家处处照拂,素有自知之明,不管愿是不愿再有任何瓜葛,此事也算是徐家对有恩,当还人情。
如此,就在阳溯庄子待下来,只等京中派来新管事,再走亦不迟。
这庄子上下百多人,铺子二十间余,终究年轻,他们也不知之前是什身份,下头自也有不服人。好在,曾跟随张袁学过管家,又和他起行走三月,虽不能学得十分功夫,只有六分,管理这小小庄子,也是绰绰有余。再者,张袁留下两个仆从,也很是能干,到底是总管调教出来人,说句实话,也不过是沾他二人光罢。
方才,便有留意,那少年唤是“阿爹”。寻常而言,孩子唤生父为父亲,阿爹这个称呼,则多见于孩子和尻父之间。
跟着少年,到间草棚里。那棚屋四面漏风,里头竟比外面还要冷。只见,那炕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男子。
他见着等,眼里流露出惶恐,以为是孩子闯祸,还未开口求饶,就重重咳起来。环顾此处,又看他如此,暗生恻隐,遂命人去请大夫,又叫下人搬来炉子生火。
那男子喝下药之后,脸上总算多丝血色。他缓过来之后,便要朝下跪:“小人谢……谢过大人……”
也不怕传染病气,扶住他道:“不必谢,不是什大人。”
然而,未曾想,这耽搁,便又是好几个月。
转眼,又到年末。
刚谈完桩事,便趁着城门关上之前,由邻县回到阳溯城。坐在马车里,手里捧着个暖炉,正出神之际,马车忽然震。
“怎回事?”侍儿撩开帘子,头探出去问道。
车夫慌道:“刚才蹿出个不要命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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