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得好,好痛快。”
“那夜,把柄百炼钢刀刀锋都砍卷。四更后,腹如雷鸣,饿得简直可以吃下匹马。”
“那里没有马。”
“所以就抓住只狼,活生生撕成两半,就像你这样放在火上烤。”关二说,“不到个时辰,就把那只狼吃得精光。”
“吃得好,好痛快!”
“这是狼。”
“对。”卜鹰眼中有笑意,“关二全身都是病,鼻子总算还没有病。”
“狼肉太粗,不好吃。”关二说。
“对。”
“只要半,狼脸子和眼珠也得归。”
条秃顶如鹰大汉,斜倚在山坡旁块青石上,穿件柔软宽大黑袍,赤足、麻鞋、双眼睛比夜星还亮,正盯着面前堆火。火焰闪动,火上架着铁枝;铁枝上穿着只也不知是牛是羊牲口,已经快烤熟,焦香四溢,山坡后都定可以闻得到。
山坡后果然有人闻到。
条高大魁伟,却瘦骨支离,好像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样汉子,从山坡后转出来。
“卜鹰。”
他非但走不稳,连站好像都站不稳,可是“卜鹰”这两个字说出口,忽然间他就已从二三十丈外到火堆前。看见火上肉,他眼睛也发出光。他眼中光也比夜星还亮。
前 言
某些消息特别灵通人都知道,江湖中有个神秘赌局,不但接受各式各样千奇百怪赌局,而且接受各种赌注。
在传说中,主持这赌局,是两位老先生和位老太太,行踪诡秘,潜力雄厚,而且还有种顽童般好奇与冒险特性。
现在大家才知道,其中有位老先生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老,不但能够时常做出些别人做不到事,甚至还能够时常得到少女欢心。
这个人精力充沛,活动力量更大得令人吃惊。至于他武功深浅,知道人倒不多,因为他能够不出手时候,是绝不会出手。正如他能够坐下时候,绝不站着;能够喝酒时候,绝不喝水。
“直到如今,想起那夜事,还是会觉得食指大动,也不知是想杀贼,还是想吃狼。
卜鹰笑:“狼肉太粗,狼肉不好吃,你为什还要吃半?”
“要吃不是狼肉。”关二说,“要吃是乡思。”
“乡思?”
关二目光在远方,在夜空中,在夜星上,他心却在夜星下某个地方。
“昔年在关外,关二犹少年,夜去杀贼,斩首四十六。”
“你烤这不是羊。”
“这本来就不是。”
卜鹰懒洋洋靠在石头上,用把刷子,从个桶里沾着也不知是用什东西调成作料,刷子刷子,很仔细很仔细地往肉上刷。焦油滴在火焰里,毕剥毕剥地响着。
有风,火更大,肉更香。卜鹰说:“没有人说这是羊,这里不是吃羊地方。”
病汉皱起两条浓眉,深深地吸口气,脸上忽然露出种非常奇怪表情。
这个人就是卜鹰。
个人如果没有对手,活在世上也无趣得很。卜鹰活得很有趣,他有个很有趣对手,关西关二关玉门。“生裂虎豹关玉门”,生撕活人,如儿撕纸。
这次他们又赌上,赌注是颗充满神秘传奇。
狼在火上
荒山,夜星,晴,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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