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丁用棉布蘸着泉水,轻轻地擦去他脸上所有泥污和血迹,看着他满意地叹口气,道:“这个人果然很好看。”
丁残艳面上轻纱已卸下,看来也有些憔悴,冷冷道:“等他死,就不会好看。”
丁丁眨着大眼睛,道:“你看……他会不会死?”
丁残艳不说话,但眼睛里却也不禁露出丝忧虑。这
那恶毒女人对匹马都能下得手,还有什事做不出?
可是她为什要这样做呢?她若要杀小雷,刚才在这屋子里,她早有机会下手,何况小雷本已伤重垂危,根本已用不着她动手。
欧阳急紧握双拳,他实在不懂——女人心事,又有谁能懂呢?
03
山谷。泉水玉带般从山上流下来,山清水秀。
欧阳急垂下头,道:“没有。”
龙四跺脚,道:“怎会没有?”
欧阳急头垂得更低,道:“他们看破,那位丁姑娘就找过去,要回来转告你,她定会治好小雷伤,但们却不许再去找她,否则……否则她就不管这件事。”
他每说个字,心里就好像被针在刺着。这是他平生第次在龙四面前说谎,他不能不这样说。龙四已老,而且太疲倦,已受不这大打击。
他若知道这件事真相,只怕立刻就要口吐鲜血,病不起。
角反而露出得意微笑。
欧阳急始终没有找到那辆破车。他奔回三岔路口时,座下乌骓马忽然失前蹄,将他整个人从前面抛出去,若不是他骑术精绝,这下子腿就要摔断。
他正在奇怪,这匹久经战阵名驹,怎会突失前蹄?
等他站起来回身去看时,乌骓马竟已倒在地上,嘴角不停地在吐白沫。
欧阳急手足冰冷,还没有赶过来,只听乌骓马声悲嘶,四条腿阵痉挛,嘴里吐出白沫已变成黑紫色,然后就渐渐僵硬。
山麓下繁花如锦,围绕着三五间红墙绿瓦小屋。
个垂着条辫子小姑娘,正汲瓶泉水,从百花间穿过去。
小屋里已有人在呼唤:“丁丁,丁丁,水呢?”
“水来。”丁丁轻快地奔过去,乌黑辫子飞扬,辫梢结着个大红蝴蝶结。
小雷已洗过脸。
说谎有时也是善意,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,说谎人心里头感觉,定也远比被骗人痛苦得多。
龙四终于长长叹口气,道:“她说她定会治好小雷伤?”欧阳急点点头,不敢接触龙四目光。
龙四黯然道:“不知道她会不会好好照顾那……那匹马?”
欧阳急道:“她定会。”若不是他勉强在控制着自己,只怕早已失声痛哭起来。
只有他知道,马已死,人只怕也已没有希望。
这匹纵横江湖多年宝马,此刻竟像是条野狗般被人毒死在道旁。
那声悲嘶仿佛想告诉欧阳急什秘密,只可惜它毕竟是匹马,毕竟说不出人诡谲*诈,它双眼睛里竟似也有泪流下。
欧阳急心胆俱裂,只恨不得立刻找到那貌如春花、毒如蛇蝎女人。
可是他始终没有找到。就连刚才那老老实实壮汉,都似已忽然从世上消失。
龙四还没有睡着,眼睛里满是红丝,听见欧阳急脚步声,就从床上跃起,道:“你已找出她们落脚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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