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侯爷看着自己紧紧握起
手，讷讷道：“可是
……”
纤纤打断他话，道：“你好意，很感激，你救过，更不会忘记，就算今生已无法报答，来世……”她并没有说完这句话，突然站起来，卸下
头上环佩，褪下手上镯子，甚至连脚上那双镶着明珠鞋子都脱下来，
样样放在他面前桌上。
他吃惊地看着她，失声道：“你……你这是做什
？”
纤纤淡淡道：“这些东西不敢收下来，也不能收下来……这套衣服暂时穿回去，洗干净之后，就会送回来。”她不再说别，赤着脚就走出去。
小侯爷突然跳起来，挡在门口，道：“你要走？”
她头垂得更低：“你……你要做你妾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已有夫人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但你还是要做你妾？”
小侯爷在对面坐下来，神情却显得更不安。他本是个很镇定，很沉着人，今天也不知为什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。
虽然他也知道说话可以使人安定下来，却偏偏不知道怎说。
他希望纤纤能开口说说话，纤纤又偏偏不说。
他端起茶，又放下，终于忍不住道：“你要进来干什？”
纤纤又沉默很久，才轻轻道：“刚才孙夫人告诉，说你要留下来？”
01
纤纤垂着头，坐着。她肩后缩，腰挺直，双手放在膝上，两条腿斜斜并拢，只用脚尖轻轻地踩着地。这无疑是种非常优美、非常端淑姿势，却也是种非常辛苦姿势。
用这种姿势坐不多久，脖子就会酸，腰也会开始疼，甚至会疼得像是要断掉。
可是她已像这样坐将近个时辰，连脚尖都没有移动过寸。
因为她知道窗外直都有人在看着她。她也知道小侯爷已经进来。
纤纤点点头。
小侯爷道：“你为什忽然要走？”
纤纤道：“为什不能走？”她沉着脸，冷冷道：“虽然是个既没有来历，又没有身份女人，可是并不贱，情愿嫁给个马夫做妻子，也不愿做别人妾。”她说得截钉断铁，就像是忽然已变个人
“……”
“为什？”
“……”
他本就是个沉默男人，何况这些话问得本就令人很难答复。
纤纤轻轻叹口气，道：“其实你就算不说，也明白，像这样个既没有身份，又没有来历女人，当然不能做侯门媳妇。”
小侯爷点点头。
纤纤道：“你要留下来做什？”
小侯爷道：“孙大娘没有对你说？”
纤纤道：“要听你自己告诉。”
小侯爷脸突然有些发红，掩住嘴低低咳嗽。纤纤也没有再问。她知道男人就和狗样，都不能逼得太紧。她也知道什时候该收紧手里线，什时候该放松。
他神情仿佛有些不安，有些焦躁。他当然希望她能站起来迎接他，至少也该看他眼，对他笑笑。她没有。他围着圆桌踱两个圈子，忽然挥挥手。
八个垂手侍立少女，立刻敛衽万福，悄悄地退出去。
小侯爷又踱两个圈子，才在她面前停下来，道：“你要进来？”纤纤轻轻地点点头。
小侯爷道：“已经进来。”
纤纤垂着头，道：“请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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