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道:“嗯,这样少年倒有个。”
白面道人动容道:“他在哪里?”
老人摸着胡子笑道:“非但瞧见他,还将他抓回来。”
话未说完,俞佩玉急得要晕过去。
白面道人目光更冷,瞧着老人字字道:“那少年纵然狼狈,纵已无法逃远,却也不是你捉得回来,老丈日后最好记住,昆仑白鹤,素来不喜玩笑。”
马是谁骑来?这在此刻虽还是无法解答问题,但这老人乃是武林强者,却已全无疑问。
而此刻天下武林中人,又有谁不是俞佩玉仇敌。
俞佩玉手脚冰凉,怎奈全身脱力,想走已走不,何况他纵能走得,此刻也已太迟。
车马已进庄院。
俞佩玉将车篷缝留得更小,突见两条人影自灯光辉煌厅堂檐前箭般蹿过来。
车马走仍是无人小道,这贫贱老人,想必是孤独地住在这间破烂茅屋里,但这在俞佩玉说来已觉得太好。
他躺下来,想着那茅屋里已微微发霉土墙,那已洗得发白蓝布床单,那热气腾腾酸辣汤。
他觉得自己已可安适地睡。
只听老人道:“马儿马儿,快跑快跑,前面就到家,你认不认得?”
俞佩玉忍不住又爬起来,又掀起车篷角,只见前面条石子路,被雨水冲得闪闪发亮。
名字?”
老人回过头来,眯着眼睛笑道:“方才听得四面有人呼喝,说什‘俞佩玉,你跑不’。想那必定就是你,你也终于跑。”
他苍老面容上,刻满风霜劳苦痕迹,那每条皱纹,都似乎象征着他段艰苦岁月。
他那双眯着笑眼里,虽然充满世故智慧,却也满含着慈祥喜意。
俞佩玉垂下头,嗫嚅着道:“多谢老丈。”
霍然转身,大
左面个,正是那目如利剪昆仑白面道人。
俞佩玉心却寒,手不停地抖。
这白面道人竟拦住马车,道:“老人家你路回来,不知可瞧见个少年?”
老人笑道:“少年瞧得多,不知是哪个?”
白面道人道:“他穿是件青布长衫,模样倒也英俊,只是神情狼狈。”
路尽头,竟赫然是座辉宏华丽大院,千椽万瓦,灯火辉煌,在这黄昏风雨中看来,就像是王侯宫阙。
俞佩玉吃惊,讷讷道:“这,这就是老丈家?”
老人头也不回道:“不错。”
俞佩玉张张嘴,却将要说出来话又咽下去,心里实在是充满惊奇,这老人莫非是乔装改扮富翁?莫非是退隐林下高官,还是个掩饰行藏大盗?他将俞佩玉带回来,究竟是何用意?
宽大紫色庄门外,蹲踞着两只狰狞石狮子,竹棚下,健马欢腾,几条劲装佩刀大汉,正在卸着马鞍。
老人笑道:“你莫要谢,救你,只因瞧你不像是个坏人模样,否则不将你交给那些人才怪。”
俞佩玉黯然半晌,凄然笑道:“许久以来,老丈你只怕是第个说不是坏人。”
老人哈哈大笑道:“少年人吃些苦就要满肚牢骚,跟老头子回到破屋里去喝碗又浓又热酸辣汤,包管你什牢骚都没有。”
提起鞭子,“卢”声,赶车直去。
黄昏,风雨中黄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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