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佩玉虽未赶过马车,试试居然也能勉强应付,他手挥丝鞭,加急赶马,心中却是忧虑重重,感慨万千。突听朱泪儿道:“四叔,你……你在想什?”
她发现车厢有个小窗子是通往前面车座,为自然是便于坐车向车夫指点途径,此刻却正好让她和俞佩玉说话。
俞佩玉叹口气,道:“在想……天蚕教主竟会是这样个人,实在令人觉得很意外,看来他此后必定不会放过那俞……俞某人。”
朱泪儿道:“但这位俞某人做事也实在太毒辣,想桑木空也拿他没法子,因为那封信上既没有具名,说不定不是他写,桑木空就算将信拿到他面前,他也可以推得干两净,你说是?”
俞佩玉道:“纵然如此,但桑木空若是存心与他为敌,他也不好受。”
但此时此刻,从他嘴里说出来,朱泪儿竟忍不住打个寒噤,道:“你难道……”
桑木空忽又笑,截口道:“但你只管放心,这也并不是老夫真面目。”
朱泪儿不禁又觉得很奇怪,本想问问他“你真面目究竟是什样子呢”,但话到嘴边,却又忍住,只问道,“那你究竟想对咱们怎样呢?”
桑木空目光闪动,缓缓道:“老夫并不是个心软面慈人,你们又知道太多秘密,无论如何,老夫本都不该放过你们。”
他说话本来就不快,此刻说得更是缓慢,朱泪儿颗心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腔子,只见桑木空说到这里,忽然望俞佩玉眼,缓缓道:“但你既不愿乘之危伤,老夫也不能乘你之危时来伤你,今日之后,你就两不相欠,再见时为友为敌,就难说得很。”
,所以才会那般得意,但他却忘记件事。”
朱泪儿忍不住问道:“什事?”
桑木空并没有回答,却伸手在脸上抹,他那本已被腐烂得不成人形脸,立刻奇迹般变。
俞佩玉这才见到他真面目。
只见他面容清癯,风神俊朗,少年时必定是个绝世美男子,既没有“银光老人”那样邪气,也不像方才那“老头子”那憔悴苍老,俞佩玉实在不懂这样个人,为何总是要扮成古古怪怪模样。
朱泪儿道:“
胡姥姥大喜道:“桑教主果然不愧为恩怨分明大丈夫。”
桑木空冷冷瞪她眼,厉声道:“你还是闭上嘴得好,若非看在俞某人面上,今日老夫就算不杀你,也少不得要砍下你两只手来。”
胡姥姥果然不敢再说话。
只见俞佩玉似乎还要说什,胡姥姥生怕他说出什不中听话来,桑木空又改变主意,赶紧道:“快走快走,再迟老婆子就不能担保是否还能救她。”
他们坐来那辆马车竟还在洞外,只因拉车两匹马俱是久经训练良驹,是以虽然受惊,也未跑出很远。
朱泪儿怔半晌,才叹道:“原来他不知你脸上是戴着面具。”
桑木空微笑道:“这面具乃是老夫精心所制,水火不伤,是以那天蚕圣水毒性虽烈,也无法侵入面具,沾上老夫脸。”
朱泪儿忽然笑道:“你本来样子很好看嘛,为什要戴面具呢?”
桑木空冷冷道:“只因凡是见到老夫真面目人,只有死。”
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,也许并没有什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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