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听铜先生又道：“你自然已知道
是谁
。”
花无缺道：“晚辈出宫时，家师已吩咐过，只要见到先生，便如见家师，先生所有指示，晚辈无不遵命。”
铜先生道：“你出宫时，宫主还曾吩咐你什
？”
花无缺终于沉声道：“家师要亲手杀死
个叫江小鱼
人！”
铜先生像是笑笑，道：“很好！”
花无缺定定神，便推开窗子，窗外夜色朦胧，条白衣人影，鬼魅般站在五六丈外。
淡淡星光映照下，这人脸上似乎发着青光。仔细瞧，才发觉他脸上竟戴着个狰狞青铜面具。
花无缺惊，失声道：“莫非是铜……铜先生？”
那人点点头，道：“出来！”
铜先生已飘上屋脊。
小鱼儿偷偷瞧着他，却也不敢妄动，过半晌，才终于忍不住道：“母亲究竟与你有什仇恨，你要如此骂她？”
铜先生竟似完全没有听见他话。
小鱼儿再不迟疑，纵身跃，跳出窗户，转首瞧瞧，那铜先生似乎并没有追出来，小鱼儿心里虽然有许多怀疑不解，此刻却也顾不得，展开身法，没命飞掠，眨眼间便已掠出客栈。
突听身后人冷冷道：“你还不承认？”
小鱼儿身子刚掠起，又跌下，他知道只要被这人追着，便如附骨之疽，再也休想甩得脱，突然大喝道：“你有本事，就宰吧！”
绝口。
他虽未见过母亲，但只要想起母亲，心里就会有种说不出滋味，是痛苦，也是温馨。
他平日虽然最喜见风转舵，所以这铜先生若是辱骂他，他自知不敌，也绝不会反抗还嘴，但辱骂他母亲，他却不能忍受。
铜先生耳刮子打个不停，小鱼儿还是骂个不停，他牛脾气发，什死活都全然不管不顾。
铜先生咬牙道：“你再敢骂，就杀你！”
他不再说话，也始终未曾回过头来，只见去路渐僻，渐渐到个山坡，山坡上有株枝叶浓密大树，铜先生身形突然飞掠而起，口中却道：“你在树下站着！”
短短六个字说完，他身子已站在树梢。满天星光，衬着他身雪白
花无缺跟过去，掠过屋脊，越过静寂街道。
铜先生头也不回，忽然冷冷道：“移花宫门下，怎地也贪酒贪睡起来！”
花无缺怔怔，垂下头不敢说话。
只见这铜先生从头到脚，从未动弹，飞掠却迅急无比，整个人都仿佛在御风而行般。
花无缺瞧见这样轻功，也不禁暗暗吃惊。
喝声中，他猝然转身，双拳雨点般击出，但他连对方人影都未瞧见，背后麻，身子又跌到地上。
花无缺本不喜欢喝酒，今夜也不知怎地，竟然自酌自饮起来，而且酒到杯干，喝得迷迷糊糊，往床上倒，便睡着。
这时窗外正有人在呼唤。
“花无缺，醒来。”
声音虽轻细，但每个字却似能送入花无缺耳朵里。
小鱼儿满嘴流血，嘶声道：“只要你承认母亲是最温柔、最美丽，就不骂你。”
铜先生道：“你……你死也不肯承认你母亲是最丑最恶女人？”
小鱼儿立刻点头。
铜先生道：“你……你情愿为她死？”他眼睛里充满怨毒，语声却渐渐颤抖。
只见这铜先生站在那里，全身抖个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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