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能是上游哪个乡亲置下,遇到连日大雨给固定麻网挂子木橛冲垮,真是要命!”皮五嘴里挂着嘟囔,将剡木桨扔给,持着匕首把胳膊伸进汹涌浪头里摆弄着。
失去控制扎哈距离哨口烟袋链越来越近。那麻网挂子本就布满着大大小小窟窿,又经过在大浪里通翻滚,早就腻歪歪地成
得有鼻子有眼儿,原本紧缩心略微宽宽,又好奇地问道:“那你倒是给讲讲,这江水门道都有啥,让跟杜科长也长长见识不是?”
皮五俯下身子由扎哈左端调换到右端,头也不抬地说:“木帮中人嘴里上水下水,是指排子或者船在转弯时候,江水是倾斜着,往前流左为上,右为下,但凡遇到这种情况,右边要吃住劲儿。那清水浑水说是水底下有物,不深不浅水就是清水,打着旋涡水就是浑水;浑水大都哗哗地响,那是因为水底下有石头,哨口响水亮子就是这样。而文水武水则是条江中慢水和快水,文水又深又稳,停船靠排万无失;武水可就厉害啦,呛浪起鼓,这不眼下咱们就在武水上头嘛!”
皮五话音将落,猛地抬起身来,抄起剡木桨搅动着左侧浪头,扎哈顺势朝江心方向滑去,这时整叶扎哈不知怎忽然变得轻快,甚至皮五只是用剡木桨左右点着水,那扎哈就贴着江浪起伏不止地疾驰起来。皮五高声叫嚷:“瞅见没?找到水线真格儿能省把子气力!”
滞满水粒子浓雾唰啦啦地扑在脸上,极速带来紧张让腹腔里升腾出股子涌动力道,凶猛地冲撞着喉咙。斜眼瞟视两岸,隐约看到些虬须怪树张牙舞爪地耸在颓崖之上,它们在越发阴暗天空下顺次而过,不禁让冷战连连。这个时候,远处白花花雾气里开始爬出金色闪电,沉闷雷声也跟着缓缓响动,而们正前方已然出现面黑洞洞峭壁。皮五见状连忙撇脸叫道:“江水马上就要甩湾!杜科长,你在后头斜着身子抓紧点船沿儿,这江湾过去之后,咱可就要借着水势冲过那哨口烟袋链啦!”
扎哈瞬间便飞入峭壁笼罩巨大阴影之下。皮五夯住身子费力地施展着剡木桨,扎哈在经过三五次剧烈颠簸以后,转过江湾重新摆正位置。而就在将放下心来时候,不远处前头忽然传来震天水响,这声音像是在凶悍地鸣鼓,轰轰隆隆直震得耳根发痒——哨口烟袋链已然摆在眼前!
皮五将扎哈略微稳稳,说道:“这烟袋链横在江里礁石太多,水流又太急,咱们得靠着边儿走,要是扎哈不小心冲入江心,那可就难办喽!”
“走!”沿途直寡言少语杜少谦突然接话道,“如果你皮五不行,那就没人能登上江心岛。”
皮五咬着嘴唇看两眼杜少谦,接着抄起剡木桨向前行去。只是扎哈仅仅冲出去几丈远,不知为何突然就停滞不动,它像是失去控制,继而在沸油般大浪里摇摇晃晃打起转来!
“操蛋!”皮五惊叫道。他边挥动着剡木桨拼命在水中搅和,边惊慌失措地喊道,“杜科长,咱们遇到麻烦,扎哈被捕鱼麻网挂子缠住啦!”
“这个地方怎会有这东西?”杜少谦利落地掏出柄匕首递给皮五,“赶快割断它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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