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热,但这口辣椒、口白酒搁谁也受不,嘴里跟着火似。吴老六正难受时候,狐狸又来,今天没披衣裳,不知道在哪儿找来顶瓜皮帽子,不说破得千疮百孔吧,那也没个囫囵地方,顶上绒球都掉,来到看瓜跟前还是那句话:“你看像人吗?”吴老六嚼干辣椒,喝烧刀子,感觉这嘴都木,懒得跟它多说,随口答句:“像!”
话出口,但见黄烟道,这只狐狸不见,眼前站立个二尺多高小老头儿,头上戴正是那顶瓜皮帽子,对吴老六拜拜,扭头走。吴老六暗暗吃惊,知道这是遇上狐仙借人口讨封,旧时老百姓都迷信,赶紧朝狐仙走方向磕几个头。
转天吴老六不敢在外边喝酒,天黑之后个人缩在窝棚里,光着个膀子在炕上抽大烟袋。窝棚里炕非常简陋,说好听是炕,无非几块木头桩子架上扇破门板,地方也小,真正叫“间屋子半间炕”,坐到炕上伸手就是窗户。窗户只是在墙上掏个方洞,能让窝棚通风,不至于太闷。他斜躺在床板上,烟袋锅子冲着窗户外边抽,怎非得这样抽烟呢?因为窝棚又窄又低,坐在当中抽烟,三两口下来这里头就待不人。且说看瓜吞云吐雾正“仙儿”着呢,忽听窗户外边有人说话:“老哥,给口烟抽。”他以为有路过人瞧见窝棚里往外冒烟,来瘾讨口烟抽。口中应承着把烟袋锅子倒转过来,烟袋嘴儿冲外,烟袋锅子冲自己,从窗口递出去。因为这黑灯瞎火,你先把烟袋锅子伸出去,那位用手接还不得烫下层皮来?
吴老六本想抽完这袋子烟就睡觉,偏在此时有人来讨烟抽,炕是懒得下,顺手把烟袋从窗口递出去,那意思是“你赶紧嘬两口,过完瘾把烟袋还,好睡觉”。没想到外边这位真不客气,都没用手接烟袋杆,只把嘴往上凑,“吧嗒吧嗒”地抽上。吴老六半觉可气半觉可笑,这位也太懒,接都懒得接,抽烟不说,还让伺候你,得看看这是谁!
窝棚中点油灯,里边亮外边黑,看不清来人是谁。吴老六把油灯摘下来,往窗户外这照,在外边叼烟袋嘴儿不是别人,正是那个狐狸变小老头儿,二尺多高,脑袋上歪扣顶瓜皮帽子。换别人真能吓得够呛。看瓜田吴老六还行,要说是挺瘆得慌,不过他喝多胆子大,见是狐仙爷讨烟抽,非但不怕,反而觉得会有好报。狐仙爷抽完烟连个“谢”字都没有,扭头走。吴老六也困得睁不开眼,烟袋锅子往地上磕,倒头便睡。从此之后,小老头儿经常上这儿来讨烟抽。可巧这天吴老六烟叶子抽光,这些日子手头又紧,没钱买烟叶子。小老头儿便指点吴老六,让他在瓜田旁边棵柳树底下挖出个小银锭子,得有二两多。吴老六咬口看银子是真,赶紧揣在怀里,跑去找家最好铺子买烟叶,又把吃喝备齐。瞧日头刚过晌午,想先找个地方把午饭吃再回去。大饭庄子不敢进,找街边家小饭铺,要壶酒、盘油炸花生米,外加大碗烂肉面,坐在那儿连吃带喝,别提多滋润。
不怕没好事,只怕没好人,正赶上老洞狗子也进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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