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召集四梁八柱前来议事,告诉他们另外两个绺子来人,准备和他们联手去姜家屯砸窑。姜家屯住户多为同宗同族,族长外号叫“姜老抠”,是个老*巨猾大地主,去年将屯子中坏小子凑在起,都给配上枪,让他们当保险队,专门防御山上胡子,屯子里各家出钱养着他们。明面上说是保险队,实乃姜老抠走狗,帮着他欺压良善、为非作歹。姜老抠有这支保险队,简直成姜家屯土皇上,在地方上说不二,到处欺男霸女,没有干不出来坏事儿。由于姜家屯人多势众又有枪,按黑话说是个“响窑”,小股绺子不敢去砸。因此他们三个绺子兵合处、将打家,想举砸这个响窑,杀杀姜老抠威风。眼瞅天气越来越冷,干成这票,正好分赃下山猫冬。
迟黑子和四梁八柱商议定,命插千乔装打扮到姜家窑打探地形。切安排妥当,三个绺子加起来出动四五百土匪,黑压压片下山。姜家屯“保险队”才二十几个人,又是群无所事事二溜子,手上有枪也打不准,平日里欺负老百姓都吆五喝六,真碰上硬茬子那就真是乌合之众,而这三个绺子中炮头儿个个都是神枪手,交上火放倒几个,其余吓破胆,屁滚尿流地扔下枪支跪地投降。
群匪压进姜家窑之前,迟黑子又交代句,告诉另外两个匪首和四梁八柱:“把手底下崽子们看住,谁胆敢横推立压,别怪瓤子不长眼!”“瓤子”说是子弹,这也是黑话。土匪们拥而入,水香设好卡子,盯住有没有人出去通风报信,以防保安队前来偷袭。众土匪分头到各家搜敛财物,装满三十几辆大车,又在空地上摆好桌椅板凳,崽子们想吃什就让屯子里人做,饺子、面条、烙饼,什好吃整什,甩开腮帮子可劲儿地造,从晌午直吃到天黑。这时候踉踉跄跄走过来个老头儿,往迟黑子桌前站,满脸怒火,声称有土匪把他家闺女糟蹋,说你们抢也抢,吃也吃,全屯子人伺候你们,久闻大当家是个好汉,咋也祸害女眷呢?迟黑子听急眼,谁不要命,胆敢坏规矩?当时叫人把这拨儿卡子换下来,在空地上字排开,让老头儿挨个儿辨认:“谁祸害你家闺女你就在这儿给找出来,替你做主。”老头儿举着灯笼个个看,眼就认出其中个崽子,大伙儿看这可不好办,怎呢?原来这祸害人家闺女不是旁人,正是迟黑子义子血蘑菇。血蘑菇哆哆嗦嗦往迟黑子面前跪,磕头如同捣蒜,口称:“大当家饶命!”他可知道迟黑子脾气,坏别规矩倒也罢,对横推立压崽子绝不会手下留情,那得吃瓤子。血蘑菇磕破脑袋,见迟黑子无动于衷,心知磕头求饶对付不过去这关,咬牙抠下自己只眼珠子,连血带筋交给迟黑子。
耍清钱绺子规矩大,最忌糟蹋女眷,谁衣服开、袜子破,想找个女缝补缝补,都得把衣服交给那家男人,补好再由他交还回来,不能跟女眷打照面,犯这条规矩有杀无赦,点儿商量余地都没有。迟黑子面沉似水,他也舍不得这个干儿子,这血蘑菇是从怀抱里就被绑上山,在土匪窝子长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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