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
镣子
摘，烟卷儿抽着，茶水里都给放白糖，好不好喝另当别论，只为
摆这个谱儿，就这
大差别。而且是想吃什吃什，想喝什喝什，在牢里吃饭可以单开火，或者让城里各大饭庄子送，鸡鸭鱼肉、烧黄二酒，应时到节东西应有尽有，睡觉有单独屋子，冬暖夏凉，新褥子新被，天到晚有别囚犯鞍前马后、揉肩捶腿伺候着，比在外边还滋润。
钻天豹身上没钱，外边没人，却在死牢之中足吃足喝逍遥自在，倒也是桩奇事。刘横顺不知情由，原来这个贼脑子转得快，嘴皮子也好使，把他这些年眠花宿柳、*盗邪*勾当，给牢中犯人狱警们连比画带讲通胡吹，当真口若悬河，唾沫横飞。这可不得，牢里这些人哪听过这个啊，甭说在这深牢大狱之中，在外边也没处听去，可比正经听书过瘾多，他们平时又没钱逛窑子，逛过也就是回半回，远不及这位阅尽人间春色钻大爷见多识广，这下就把众人腮帮子勾住，个个听得眼都直，嘴角哈喇子流下来二尺多长。
尤其是那些狱警，成天待在监牢中当看守，不同就是犯人在里头他们在外头，也不过是墙之隔，说不好听也跟坐牢样，犯人拉屎撒尿他也得闻着。犯人等到秋后吃个枪子儿死之，早死早超生，就算解脱，他们差事却没个尽头，年复年日复日，只要还干这行，就得成天闷在这儿，薪俸也少得可怜，纵然可以收受贿赂，架不住从上到下层层扒皮，落到他们手上也就仨瓜俩枣儿，尚且不够养家糊口，轻易舍不得听书逛窑子，能在大牢中听到这隔路新鲜玩意儿太不容易，开天辟地头回啊，过这村，兴许就没这个店。俗话说“听书听扣儿，听戏听轴儿”，钻天豹不仅会说，还特别会留扣子，说到关键时刻立即打住，想听个下回分解，就得给他打酒买肉，等他吃美喝够再续前言，否则打死他也不往下说。
狱卒们有心来横，无奈听上瘾，不往下听心里痒痒，只得凑钱给他买吃买喝，钻天豹倒也不挑，只要有酒有肉，好坏无所谓，羊肠子、牛肉头、猪下水，吃饱就行，也不用跟其余犯人挤在处，单给他间牢房，夜里睡觉，白天盘腿坐，旁边有狱卒把茶给端过来，也没什特别好茶叶，大铜壶沏茶叶末子，只能沏这次，续不水，多少有那点茶味儿，反正比凉水强。钻天豹喝足水，清清嗓音用手拍大腿，这就开书。他讲这套玩意儿，并没得过传授，皆为亲身所历，说起来绘声绘色，可也只会按说书先生套路来，上来先来几句定场诗，虽也四六成句，但听着牙碜，上不台面儿，比方说什“宽衣解带入罗帷，含羞带笑把灯吹，金针刺破桃花蕊，不敢高声暗叫美”之类*诗浪句，书说得更是不堪入耳，腌臜之处说得越细越不嫌细，大小节骨眼儿犄角旮旯没有他说不透，听不明白你就问，保准掰开揉碎给你讲，倒是不怕麻烦。狱卒牢头们爱听得不得，个个听得脸*笑外带流哈喇子，站着进来，蹲着出去。用江湖艺人话说，这叫“把点开活”，看今天来听书是什样人，就说什样内容。那些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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