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那位听着不顺耳:“蟋蟀是神虫,谁能看得透?仅凭眼力就可以断出胜败,那还斗什呢?不咬如何知道斗得过斗不过?让看刘爷这条虫有拼。”
说实话,刘横顺前天见识过“金头霸王”厉害,虽然在古路沟得“棺材头大将军”,可也没有必胜把握,却不能输气势。再打量对面老客,仍是头上顶小帽,左手边放个空鸟笼子,右手边放个茶壶,也不知有水没水,
绦,双垂灯笼穗儿,脚下水袜云履尘不染,手摆拂尘,身后背口宝剑,面如蟹盖,青中透灰、灰中透蓝,两道卧蚕眉,对伏犀眼,鼻直口阔,大耳朝怀,下趁三绺墨髯,好派仙风道骨,要不是坐在板凳上,端着碗喝豆浆,不要钱咸菜也没少吃,真以为是得道神仙。
刘横顺平日里到处巡逻,却没在街面儿上见过此人,以为这是个走江湖混饭吃二老道,想套近乎做他生意。在过去来说,江湖上“做生意”和“做买卖”不样,买卖不分大小,讲是将本求利,个大子儿买进来,俩大子儿卖出去,这叫买卖;生意则不然,多多少少带着几分贬义,往往指坑蒙拐骗江湖伎俩。刘横顺是穿官衣警察,岂会相信卖卦蒙人二老道?当即对老道摆手:“打住,刘爷还有正事要办,没空跟你费唾沫星子。”
老道却也不着急,不紧不慢地说:“这件正事不办也罢,贫道看你脸败相,今天去斗虫只怕凶多吉少。”
刘横顺当时愣,心想你个外来二老道,为什知道要去斗虫?转念想这也不奇怪,天津卫不认得刘横顺没几个,准是与老客斗虫之事传开,老道想借机蒙钱,先说有败无胜,把胃口吊起来,再求他讨个法子,也不看看是谁?大清早起,你跟这儿念三音,岂不是给添堵?当下将脸沉,对老道说:“你既然认得,想必也知道是干什,不必再费口舌,惹恼把你这个牛鼻子老道抓起来。”老道听这般话说,嘿嘿无言,闷着头继续喝豆浆。刘横顺也不再理会老道,将早点钱放在桌上,站起身来便走,穿街过巷来到南城土地庙看,斗虫老客来得也够早,已经在那儿等他。
看热闹闲人们见刘横顺来,“呼啦”下子围拢上前,有人问道:“怎样刘爷?今儿个带什宝虫?”
刘横顺也不答话,只是掏出怀中拉子,轻轻往桌上摆,脸上全是得意。众人见无不惊叹,拉子中这只虫,要身量有身量、要模样有模样,须、头、颈、腿、尾,件件出类拔萃,黑中透亮、亮中透黑,隐隐约约挂抹子暗青,正所谓“好虫披两色”,这绝对是虫中之王!
众人七嘴八舌问刘横顺:“刘爷,这是从什地方得来宝虫?有名号吗?”
刘横顺说:“各位三老四少,此乃古路沟斗败毒蛇棺材头大将军!”
有人挑大拇指称赞:“这可不得,也就是刘爷,别人谁敢上古路沟逮虫?吓也吓死!今天让这老客领教领教咱北路虫厉害,免得他回去之后说长道短。”
也有人对刘横顺说:“那个老客金头霸王在天之内连胜十四场,绝非寻常之辈,如今又缓宿,棺材头大将军纵然骁勇,只怕也战它不过!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