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没见他喝过，坐在当场气定神闲。
二人没有多余
话，相互拱
拱手，放虫过戥子，下场直接开斗。刘横顺“棺材头大将军”，对上老客“金头霸王”，真好似上山虎遇见下山虎、云中龙碰上雾中龙，头对头、牙锁牙，杀
个天昏地暗、日月无光。在场围观全是本地人，这个时候说什
也不能“大饼卷丸子——架炮朝里打”，因此没个下注，连喊带叫都给刘横顺“棺材头大将军”助威。五六个回合斗到分际，“金头霸王”招架不住扭头就跑。看热闹拍巴掌叫好，刘横顺也长出口气，以为胜负已分，古路沟这趟没白折腾。怎知金头霸王突然跃上罐壁，又蹦到棺材头大将军身后，两颗鳌牙张合，咬下“棺材头大将军”条后腿。围观之人呆若木鸡，再也没人出声。无须多言，刘横顺又败阵，前后两场输四十块银元。老客嬉皮笑脸地说：“兄台这只棺材头大将军当真得，称得上是百里挑，但是与
南路虫相比，尚且逊色三分，怎样？敢不敢翻个跟头，明天再斗场？”
这叫欺人太甚，俗话说“杀人不过头点地，占便宜没够可不行”。刘横顺岂能让这老客吓住，人活口气，佛为炉香，再败阵也不要紧，大不砸锅卖铁砍胳膊切腿赔给他，可不能让人叫住板，如若在此时说出“不敢”二字，往后还有脸出门吗？不怕吃不饱，只怕气难平，当下跟那个老客订立文书字据，约定转天早再战，场四十块银元，刘横顺赢两清，输赔给老客八十块银元。刘横顺怒气冲冲出土地庙，回去换上警服，去到火神庙警察所当差，思来想去没个对策。古路沟“棺材头大将军”堪称北路虫王，能把毒蛇咬跑，兀自不敌金头霸王，今天又得在警察所当班，上哪儿再去找虫？
4.
飞毛腿刘横顺是火神庙警察所巡官，大小是个当头儿，由于人手不够，必须轮班值夜，虽说没什大事，可也得防备个火情什。整个火神庙警察所，加上刘横顺在内，从上到下个巴掌数得过来，拢共五个人。前文书咱们说过，这地方都是穷人，没什大案子，有这几个巡警绰绰有余。不过警察所刻也不能没人，万有人前来报案，瞧见大门上栓、二门落锁，屋里头个人没有可不成。书说至此，咱得介绍下其余四个警察。巡官刘横顺手底下有俩小巡警，个叫张炽，个叫李灿，都是十八九岁愣头青，打小跟在刘横顺屁股后边长起来，也在三岔河口边上住，看刘横顺打拳踢腿，他们俩也跟着比画，却又舍不得吃苦，只会几下三脚猫四门斗花架子，成天闲不住，让他们待住比挨活剐还难受。俩人肚子坏水儿、花花肠子也不少，因为有刘横顺约束，张炽、李灿出去巡逻时候，倒也不敢欺压良善，占点小便宜总是有。旧社会吃这碗饭大多是此路货色，穿上官衣是巡警，扒下这身皮和地痞混混儿没有两样，常言道清官难逃滑吏手、衙门少有念佛人，这俩小子有刘横顺管束，在巡警中就算好，而且有个机灵劲儿，周周围围有什风吹草动，向来瞒不过他们耳目。
另有个副巡官名叫杜大彪，论起来是刘横顺师弟。在过去来说，当警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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