勾起唇角:“那从今日起,你便记住孤说话,日后莫要枉费这个好名字。”
萧独点点头,脸色多云转晴,到底是个孩子,心性单纯,三言两语便能将他哄住。心下暗嘲,抬手揉揉他头,举起玉勺边浇水,边替他理顺虬结乱发,身份尊贵,从未为人做过这般事,萧独也自然未被人如此伺候过,何况伺候他人还是自己皇叔,僵着身子,脸红脖子粗,受宠若惊。
“皇、皇叔……为何待如此好?”
手指轻轻挠过他头皮,语气刻意放得温柔:“许是觉得与你有缘罢,否则那日孤丢贴身宝贝也不会给你捡到。况且,你是孤侄儿,孤疼你有什不妥?”
萧独沉默不语,未接话,但想必从小被人冷落小狼崽子已对这个皇叔感激涕零。他眼圈微红,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只手看,会到他是在看萧澜留下指痕,那指痕上还有个扳指印记。收回手,他却不知避讳追问:“今日在对岸,看见父王来皇叔这里,是父王……欺负皇叔?”
可那时不知。
将小狼崽子领至寝居内温泉。泉池周围温暖如春,水雾袅袅,他止不住打喷嚏,显是着凉,张开手臂,任宦侍为宽衣解带,先行下池子,浸入温热泉水中,小狼崽子却站在池边,不知所措地绞着手指,望着水中。
懒懒倚在池壁上:“还不快下来,愣在那里做什,你想得风寒?”
小狼崽子身子僵僵,脱掉黏在自己身上衣衫,他还是很瘦,但已有少年体型,古铜色胸膛上赫然有片醒目胎痕,似是狼头形状,甚至能分辨出狼瞳与狼爪轮廓,藏着某种不可名状险恶。蛮族人奉天狼为神,们却将其视作灾祸。可怀着目想要拉近咱们叔侄俩关系,便忍住将这身负不详之兆杂种小子扔出去冲动,朝他招招手,容他靠近身边。
用玉勺舀水,缓缓浇在小狼崽子头上:“告诉孤,你叫什名字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只觉这无忌话语十分好笑,不急于现在就挑拨他们父子,起身命人为披上衣袍,出浴室,便在卧室里卧下,却不知萧独在池中磨磨蹭蹭,足足泡几个时辰,竟晕过去,好在宦侍们发现得及时,将他捞起来。
醒来后,萧独便像认主狼犬,在幽思庭内转来转去,竟是赖着不肯走。
便容他宿在幽思庭睡夜,直到次日,擅离职守老宦找过来将他带走。
萧澜忙于政务与立后大事,无暇顾他皇子们,众皇子又排挤萧独,唯有这个皇叔能容下这匹无处安身小独狼。自那日起,萧独便常常往这里跑,而且跑得越来越勤。
小狼崽子对天生形状锐利碧眸幽亮闪烁,闷生闷气答:“萧独。”
萧独,孑然孤身,匹独狼——
想起他被众皇子排挤情形,心想,还真是个顶适合他名字。
嘴上却叹:“好,甚好。独,意为举世无双,万千凡人中独你人超凡脱俗,出类拔萃。萧独,名字决定命数,你注定将是皇子中最出色那个。”
萧独怔怔瞪大眼,想是从不知自己名字可做此解,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几字:“父王从未如此告诉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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