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下焦灼,怕他毒发身亡,便比划着让他多饮些水。方才呛许多水,吐出来后,身子好受许多,现下虽还隐约有些内燥,但似乎已无大碍。
萧独又喝下几口水,此时,忽听“倏”地声,道寒光擦着耳畔而过,萧独立时将扑倒在地,抱着几个翻滚,滚入河畔灌木林之中。
屏住呼吸,眯起眼睛,瞥见数抹黑影从水里上岸来,俱拿着弓箭,竟清色身着青衣红襟高靴,是随船宫廷御卫,却不是来救,而是来杀。
也不知是受谁指使。不会是萧澜。他若想杀,早便动手,用不着等今日。
难道是七弟人?本想杀萧澜,见落水,便顺手要命?还是另有他人?
扶着墙,东倒西歪地走出去,几个宦侍喊着“太上皇”迎上来将扶住,此时船航行到护城河下游开阔流域,起风浪,船摇摇晃晃。宦侍们扶着经过船栏时,不知是哪个将猛地撞下,撞得个踉跄——
身子轻,转瞬冰冷水浸没头顶,奋力挣破水面,整个人却被激浪撕来扯去,眨眼功夫,已被道大浪推离天舟数十丈远。本就没什气力,水性又自小不好,更别提此时是夜里,当下呛好几口水,晕头转向,远远听见有人喊着下水救人,却辨不清方向,想起这水里有食人大鱼,不禁仓皇失措。
便在此时,感觉腿肚似被条鱼尾擦过,浑身僵住,几欲溺水失去神志之际,只有力手猛然擒住胳膊,游到下方,将下托出水面。
“皇叔,抱紧。”萧独厉喝。
精神振,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缠住他脖子。他动作矫健,游速极快,几个猛子扎下去,乘风破浪,带着游到处河湾浅滩上。
萧独喘息很粗很急,不得不捂住他嘴,却被他把擒住手腕,扯开来。他将头埋在颈窝处,吞咽口津液,勉强抑住呼吸,不住颤抖喉结似燃烧烙铁滚过肩骨,烫得直让心悸:“皇叔你……好香。”
呆呆,只以为自己是幻听,此时耳根热,竟被咬下。
僵着身子,假作没有知觉,萧独倒变本加厉起来,撩开鬓发往衣领里亲。
窸窸窣窣脚步声愈来愈近,不敢乱动,已是连杀心都起,只
被他放在块平滑礁石上,似条搁浅鱼,张着嘴却喘不上气。
萧独摁几下胸口,见吐不出水来,便手捏住下巴,低头覆上嘴唇,吮吸气管里堵淤血。空气甫灌入口里,便猛咳几下,萧独避之不及,将呛出来血水口咽下去。他倒眉头也不皱下,将扶起身,用手为擦试嘴边血污。虽浑浑噩噩,却也算还有神志,心知咳出来血水有毒,忙握住他手腕,想提醒他快去喝些河水,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像是失声。
咳嗽着,撑起身子,摸索着去扳他下巴,萧独似乎也感觉到什异样,蹲下掬捧河水喝下,喘几口气,站起身来,将湿透礼袍褪到腰间,月光下,见他精实背上竟有数道纵横交错疤痕,显然是在瀛洲打仗时留下战果。
“皇叔,你方才喝什东西?”萧独声音嘶哑,已然有些不对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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