覆住他冰冷手,稍稍收紧,七弟颤颤放下酒杯。
滴血红酒液落在手背上,宛如他那只泣出血泪盲眼。
悲哀过后,又感到喜悦,因为七弟如今比更想杀萧澜。
宴毕,便是每次狩猎之后按例举行祭祀。
披着斗篷徐徐走到篝火前却不是翡炎,而是个未曾见过年轻神官,这意味着萧澜将他亲信安插进最牢固壁垒,要将它连根撬起。
“太上皇在赛马场上英勇非凡,食量却不大,不知酒量如何?”
闻言抬起眼皮,见乌邪王敬过萧澜,转过来,朝举杯而笑。
这酒亦是鹿血酒,哪敢沾杯,正欲开口解释,萧独却道:“太上皇近日来大病初愈,身子不适,不宜沾酒,乌邪王莫怪。小王代太上皇饮十杯。”
“五弟好生豪爽。听说,这麒麟鹿血是大补之物,酒劲也烈,有醉生梦死之效。”萧璟笑叹声,也拿起杯,却被萧默夺去,饮而尽,极是霸道。
乌邪王大笑:“这酒醉生梦死,冕国美人也令吾醉生梦死!”说着,这蛮人王毫不避讳地盯着四公主萧媛,“不知,吾有没有运气娶到冕国公主?”
松,箭放出,正中上方展翅高飞纸鸢,身子被反弹得向后跌去。
不能倒,不能倒。萧翎,是天穹上帝王。
伸出双手,猛地攥紧缰绳,令自己俯身贴在马背上,才咳出口淤血。
“六弟,朕倒真没想到……你这看似刚极易折性子,有如此韧性。”
失去意识前,听见萧澜轻笑着道。
盯着篝火中被灼烤鹿角,心中不详如那些血色裂痕蔓延开来。神官将鹿角浸入水中,望着倏然腾起青烟看好会,忽道:“皇上……大凶之兆。”
周围俱是静。萧澜走近些,不知是从那雾气中看见什,似是情绪大变,再无兴致与乌邪王饮酒闲聊,遣几名美人伺候他,自己则进营帐。
白日睡过,夜里自是难以入眠。
逃走既成
乌邪王主动开口求亲,而非萧澜先提出联姻之事,倒没有料到。但萧媛已与霖国皇子订婚约,萧澜是绝不可能将嫁给乌邪王。斜目看向萧澜,等待着他回答,良久,才听他笑起来:“小女已有婚约,不过,萧氏还有位身份尊贵公主,能配得起乌邪王如此勇武之人,不过她年纪稍长……”
偷眼看向七弟,他低头喝酒,语不发,手背青筋凸起,骨节泛白。
皇家之人,从来命不由己。虽自根生出,命运却南辕北辙,背道而驰。
倾城倾国长歌公主,不能与爱人相守也便罢,连自愿独守青灯也无法做到。
心里涌起股悲哀,既是因七弟与五姐,也是因如今自己。
醒来之时,已然天黑。
隔着帐子,亦可看见外头火光灼灼,人影憧憧。恍然想起宫变那夜令失去切大火,浑身冒出冷汗,伸手掀帘子,瞧见外头景象,才清醒过来。
只见不远处生篝火,众人按次序落座于篝火周围席位上,晚宴正要开始。
很快,便有侍从前来请。
晚膳主菜便是萧独猎来鹿肉,佐以乌邪王从魑国带来香料,鲜美香嫩。可昨日才服过榲肭,自不敢再碰鹿肉这种性燥助火之物,便只食佐餐水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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