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厉嘴唇颤颤,终是站起来,握剑手指骨发白。
“臣,宁死不从。”
“你!”捏住轮椅扶手,想踹他,双膝袭来剧痛才令想起已成个残疾。冷汗从额上滴落下来,白异用帕子替小心擦去,亦跪将下来,颤声道:“皇上莫要逼他,厉儿是羽夫人亲选暗卫,为羽夫人和皇上毕生效命,是立过重誓。若皇上性命有虞,死去羽夫人泉下有知,哪里能瞑目!”
气得眼前发黑,还想再说些什,却骤然失去气力。
这日之后,因风寒未愈,又受重伤,病不起。昼夜交替,日月升落,不知过多少时日,才从鬼门关转悠回来。
白厉双膝跪地:“恕臣难以从命。如今宫中凶险万分,臣若走,皇上当怎办?白衣卫已为他半数出动,臣再走……”
将他打断:“朕自有应对之策。你当朕会束手就擒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朕说让你去,你便去!”
“臣,”他咬咬牙,重重磕头,额上血流如注,“臣之责,在保护陛下周全,不为他人!因臣疏忽大意,擅离职守,未能及时找到陛下,才致陛下受此重伤……若在臣离宫期间,陛下再出事,臣……万死难辞!臣不能走!”
程这日,萧煜总算肯放出去。未送萧独出城,只在高高摘星阁上目送他远去。他身黑甲红缨,绣着日冕玄色披风在身后飞舞,朝头顶高悬烈日射出箭,鸣镝声响彻云霄,震天动地,像传说中能射下九曜英雄后羿。
城门缓缓开启,浩浩荡荡铁骑犹如潮水般随他涌出城外,盔甲兵戈在日光下闪着耀目光芒,却刺得双目生疼。
他行出城门,下马,朝皇宫方向单膝跪下,抬头望向。
“快,扶朕起来。”心口跳,厉声吩咐身旁白异。
“不可,皇上,你腿,尚不能行走!”
天昏地暗间,被阵响动惊醒,睁眼只见遮天蔽日帷帐随风拂动,月光下,抹瘦长鬼魅朝飘来。
恍惚以为那是萧澜鬼魂,摸索出枕下短刃。
呼地,缕烛光亮起,照出来人胸前片玄底黑金蟒纹。
“独儿?”惊,昏昏沉沉,伸出手去,手腕被把擒住,被尖锐指甲扎得生疼。清醒几分,看清那烛光中脸。
“他回不来,皇叔。”萧煜笑着,将个信筒塞进手中,“三日之前便传来消息,那小杂种成功诱降魑族叛将乌顿,收服魑
双臂发抖,跌坐回轮椅上,喘口气,指着下面。
“你不跟去,就跳下去自己断罢。”
白厉跪着不动,抬手抹去面上鲜血,眼神坚毅似刃。
“臣为陛下生,为陛下死,陛下活着,臣就不能死。”
冷冷道:“那你有没有听过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?朕命你去护他周全,你若不去,朕便将你赐死,你可敢抗旨不遵?”
扶住身前护栏,凭着双臂力气倚靠上去,白异慌忙抓住胳膊,怕失足栽下去。护栏挡住下半身躯,如此,萧独便看不见坐着轮椅,却能看见在这儿。
他朝揖拜,喊句什,继而声声呼喊震天动地。
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
烈风吹过脸颊,拂去眼里欲坠恸然。
“白厉,你跟去,为朕保他周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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