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皇上……整整
个半月。”
撑起身子：“这些时日，你可有收到什
来讯？”
白厉沉默不语，侧脸映着月光，冷峻如山，只有颌骨动
动。
扬手扇他耳光：“如实禀告，不得欺瞒！”
“因情势突然，白衣卫无法跟进鹰嘴关救人，楼沧率兵走后，白衣卫进关搜寻，发现具尸首，身中二十九箭，已被烧得面目全非，但身着……摄政王
盔甲，手上戴着这个。”
他摸摸脸，像摸尊没有生命雕塑。
烛火甫灭，黑暗重新占领视线，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偌大寝宫里片死寂，丝声音也没有，像个巨大坟冢。
竟忽然很想念与萧独同榻而眠那个夜晚。只是这样夜晚，也许以后不会再有，从此，长夜无尽，孤寂永随。
寡人，寡人也。
族残兵三千，却竟纵容乌顿辱骂行军司马楼沧，甚至与魑族战俘在营地摔跤比武，引得军中哗变，为防萧独叛变，举兵入侵皇城，楼沧奉皇叔旨意，将萧独及魑族战俘并逼进鹰嘴关，放箭杀之，萧独与两千魑族战俘，尽死。”
头晕目眩，手颤抖着打开信筒，展开里面军报。
寥寥数行，字并不多，那画却画得甚为详实，让想不懂都不行。那狭窄鹰嘴关内，火光漫天，黑烟滚滚，箭雨如织，尸首遍地，血流成河，那画中有个黑甲红缨背影，披风上燃着团火，背上插着三四只利箭，他只手举着刀，正回眸看着身后，记录军情之人并未画出他脸，却感到那目光如利剑般穿透纸面，径直捅在心口——
楼沧不敢谎报军情，这是杀头大罪。这幕绝非伪造。
股腥甜热流涌上喉头，几滴血落在萧独身上。
白厉举起双手，将物呈到眼皮底下。
月光下那碧绿猫眼石光华流转，似那小子凝神看眼。
浑浑噩噩睡会，又睁开眼。
不相信这狼崽子就会这死，他那骁勇，那聪明，怎会就这死？派去白衣卫呢，没有帮他？
“白厉，白厉！”咳嗽着，嘶吼出声来。
“哗啦”声，个人翻窗而入，来到榻边。
“朕昏迷多少日？”
伸手抹抹，却越抹越脏，他下融在火光里，看不清。
“好，甚好，替朕除个心腹大患。”咽下满口腥热，抚掌而笑，喉头里却只发出浓重喘气声，像只野兽在体内嘶鸣。萧煜从怀里取出帕子，替轻轻拭去唇角溢出血。
虚弱卧下去，无心管他要做什。
萧煜替拭净血，便将被毯拉上来，垂眸微笑：“如此喜讯，实在迫不及待告诉皇叔，故而深夜前来，惊扰到皇叔。皇叔大病未愈，先好好歇息……改日再来探望。宫里湖都已经结冰，等皇叔好，春祭上耍冰嬉给你看。”
阖上眼皮：“跪安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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