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还不是,”老太太笑起来,缺下牙直漏风,“小心肝又乖又懂事,就是还没长大。等下次再见你,不管学业怎样,肯定是个大人。”
午后阳光特别好,豆豆翻着肚皮躺在狗窝里,大大地打个哈欠。老太太揉着孙子细细软软卷发,祖孙俩低声耳语着,时不时地有笑声传出来。
走那天只有许沄、纪铭还有司机郝叔来送他。老太太腿脚不方便,老爸去上班,都没有来。
“别哭啊,”楚九歌在机场门口抱着老妈,低声哄:“小老太太昨儿都说,就等着衣锦还乡呢。说不定开窍,考上个世界名校,你们脸上多有光啊。”
“就你嘴贫!”许沄“噗嗤”声被他逗笑,但还有些抽噎。她仰着头,掐掐儿子脸,“妈就希望你安安分分,听话点,照顾好自己。”
楚九歌把自己墨镜给老太太戴上,又在保温杯里灌热水放进轮椅后面袋子里,推着她出去转悠。豆豆在院子里哼哼唧唧地叫着,想要跟出来。
老太太拍拍楚九歌手,说:“把小豆豆也带上吧,们去书店转圈,好几天没开张。”
“它还小啊,”楚九歌不情愿地又拐进去,把豆豆牵出来,顺手在它肚子上捏把,“这都胖成什样?不知道还以为您养只野猪呢。”
“瞎说什呢!”老太太乐,靠在轮椅上笑,墨镜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。豆豆也感觉到自己大概是被嘲笑,把脑袋搭在老太太腿上,耳朵耷拉着。老太太揉揉它脑袋,又喂牛肉棒,毛茸茸大尾巴才又摇起来。
老太太戎马大半生,没上过学,也不识几个字。到和平年代,互联网普及起来,老太太心态年轻,身子骨也硬朗,就在网上报小孩子启蒙课程,从拼音开始学起。到底是老将军,有毅力也肯下功夫,还考上K大附属老年大学。老太太特意跟上级打报告,让军区把历史馆里自己简介上照片换成那张笑得见牙不见眼毕业照。后来老太太耐不住寂寞,在离家有两条街地方开间书店,名字就叫“书店”,也不雇人,就自己三天两头带着豆豆狗过去坐坐。老太太宠孙子,还专门空面墙地方出来,放楚九歌喜欢漫画和黑胶唱片,简直像个奢侈私人图书馆。
机场广播提示登机,楚九歌跟许沄摆摆手,把她塞进车里,关车门,“妈,你赶紧回去吧,看着你走。”
许沄又开始哭,抓着儿子手
豆豆路都躲着楚九歌走,到店里,立马跳到飘窗上自己狗窝里趴着,终于放松下来,吐着舌头冲楚九歌大喘气。
楚九歌才懒得搭理它,随手抽本漫画,靠在书架上看起来。老太太坐在柜台里,戴着老花镜,翻着寥寥无几帐目。
“老心肝儿,”楚九歌嫌闷,翻翻捡捡,抽张《ChannelOrange》放进唱片机,“您儿子天天说败家,您这才是骄奢*逸典范啊。”
“这把年纪,本身就该享福。”小老太太脸理所当然,完全忘艰苦奋斗为何物,拧开保温杯嘬口茶,继续说:“你爸是对你期望太高,希望你长成个顶天立地男子汉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楚九歌蹲在老太太面前,搂着她脖子撒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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