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利普不明白这样做是坏事；不过假如真是这样，他可不希望人家以为他母亲同意他这
干。他耷拉着脑袋，没有回答。
“难道你不知道星期天玩游戏是很不、很不好
吗？你想
想，干吗要把星期天叫作安息日？你今天晚上要去教堂，而下午却违反
上帝戒律，晚上怎去面对上帝呢？”
凯里先生叫菲利普马上把砖头搬走，并且站在旁监督。
“你这孩子真是十分淘气，”他又说遍，“想想你这样做，会使你在天国里可怜妈妈多伤心。”
菲利普有些想哭，但是出于本能，他不愿让人看到自己流泪，于是他咬紧牙关，不让自己哭出来。凯里先生在扶手椅上坐下，拿起本书开始翻阅。菲利普站在窗口。牧师公馆离那条通往特坎伯雷公路有段距离。从饭厅可以望见块狭长半圆形草坪，接着是远处天边绿色田野。羊群在田野里吃草。天空凄迷而昏暗。菲利普感到极为愁闷。
段经历（那次也跟他往常度假时样，为省钱，妻子没有陪他前去）：有天，他正坐在座教堂里，位本堂神甫走到他面前，邀请他上台布道。他坚定地认为，尚未担任牧师圣职教士应该独身禁欲，因此他手下副牧师只要结婚，就都被他辞退。可是在某次大选时，自由党人在他花园栅栏上涂几个蓝色大字：此路通往罗马。他看十分生气，扬言要去控告黑马厩镇自由党首领。这时候他打定主意，无论乔赛亚·格雷夫斯怎说，他都不会把摆在圣坛上烛台拿开；他独自气恼地嘟囔几声“俾斯麦”。
[2]牛津运动，19世纪以牛津大学为中心英国基督教圣公会内兴起运动，旨在反对圣公会内新教倾向，标榜恢复传统教义和礼仪。
[3]爱德华·曼宁（1808—1892），英国红衣主教，牛津运动领导人之，1851年皈依罗马天主教。
[4]低教会派，英国基督教圣公会中派，主张简化仪式，反对过于强调·教会权威地位。
[5]布伦，法国北部港口城市。
不久，玛丽·安进来摆放茶点，路易莎伯母也下楼来。
“午觉睡得好不好，威廉？”她问。
“不好，”他回答说，“菲利普吵闹得那厉害，弄得
简直无法合眼。”
这种说法并不完全合乎事实，因为他是自己有心事才睡不着。菲利普脸色阴沉地听着，心里暗想：他只不过弄出次声音，在这之前和之后，大伯可没有什理由睡不着觉。凯里太太要丈夫解释下，牧师就把事情前后经过说遍。
“他甚至都没有说声‘对不住’。”凯里先生最
突然，牧师冷不防听到哗啦声。他掀开盖在脸上手帕，从沙发上爬起来，走进饭厅。菲利普坐在桌子上，四周围堆满砖头。他刚才搭座巨大城堡，由于底部有缺陷，整个建筑物就哗啦下子倒塌，成为堆废墟。
“你拿那些砖头干什，菲利普？要知道，星期天是不准玩游戏。”
菲利普瞪着两只惊恐眼睛望牧师会儿，同时习惯性地把脸涨得通红。
“以前在家里总是玩游戏。”他回答说。
“相信，你亲爱妈妈绝不会允许你干这样坏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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