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逢星期二、星期五
上午，画师都到阿米特拉诺画室来评讲学生习作。在法国，画家收入十分微薄，只有为人作肖像画，取得某些有钱美国人资助，才好
些。就连些知名画家，也愿意每周抽出两三个小时到某个教授绘画画室去兼课，增加收入，反正巴黎有很多这样画室。星期二这天，由米歇尔·罗兰来阿米特拉诺画室授课。他是个上
年纪人，胡子雪白，脸色红润。他曾为z.府画过不少装饰画，而如今这却在他学生们中成为笑柄。他是安格尔弟子，对艺术发展无动于衷，听到马奈、德加、莫奈和西斯莱这伙举止轻浮家伙[1]名字，他就感到恼火。但他是个极为高明教师：温文有礼，诲人不倦，善于鼓励引导学生。至于每星期五到画室来巡视富瓦内，却是个很难相处家伙。他身材瘦小干瘪，满口蛀牙，副脾气乖戾样子，蓄着把乱蓬蓬灰胡子，长着两只恶狠狠眼睛，说话嗓门很高，语气嘲讽。他早年曾有几幅画作被卢森堡美术馆购买，因此在二十五岁时候，本指望自己会有远大前程。可是他艺术才华只是由于他青春年少，而并非出自他个性。二十年来，他除再重复早年使他成名风景画之外，没有取得点成绩。当人们指责他作品千篇律时，他回答说：
[1]原文是法语。
“柯罗[2]辈子只画样东西，为什
就不可以呢？”
[2]柯罗（1796—1875），法国风景画家。
无论哪个人成功都叫他感到妒忌，对于那些印象派画家，他更是格外厌恶。因为他把自己失败归咎于疯狂时尚，公众——卑鄙家伙[3]——在时尚影响下，都被印象派画家作品吸引过去。对于印象派画家，米歇尔·罗兰只是温和地表示鄙夷，把他们称作江湖骗子，而富瓦内却以连声咒骂来加以应和，坏蛋[4]和恶棍[5]算是最客气字眼。他以诬蔑他们私生活来取乐，用冷嘲热讽诙谐口气，骂他们是私生子，攻击他们有婚外私情，并提供种种亵渎神明和*乱细节。为更加突出那些不堪入耳讥诮言辞，他还使用东方人比喻手法和东方人强调语式。在检查学生们习作时，他也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轻蔑。学生们对他是又恨又怕；女学生经常由于受不他那毫不留情嘲讽而掉眼泪，结果又被他奚落顿。尽管学生们被他骂得狗血喷头而纷纷抗议，但他仍然留在画室执教，因为他无疑是巴黎个最优秀美术教师。有时候，学校管理人，也就是那个老模特儿，大胆地劝他几句，但在这位蛮横,bao躁画家面前，他规劝转眼就化为低声下气道歉。
[3]原文是法语。
[4]原文是法语。
[5]原文是法语。
菲利普首先遇到就是富瓦内。菲利普来到画室时，富瓦内已经在里面。他个画架个画架地巡视过去，在旁陪同是学校女司库奥特太太，遇到那些不懂法语学生，便由她充当翻译。范妮·普里斯坐在菲利普旁边，十分兴奋地画着。她心情紧张，面如土色；她不时地放下画笔，在上衣上擦擦手，她急得手掌滚热发烫。突然她神色焦虑地朝菲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