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警察几乎绝不可能查明此事。”
“
祖先长期居住在文明国度，因此对警察畏惧已经渗入到骨髓之中。那位看门人[9]女儿就不会有片刻犹豫。你会回答说，她是属于罪犯阶层。根本不是这样，她只是完全摆脱
世俗偏见而已。”
[9]原文是法语。
“但同时也就丢掉名誉、德行、良知、体面——丢掉
切。”菲利普说。
“你有没有犯下什
罪过？”
“基督教精神。”
“不，不是，”菲利普愤愤然地说，“这跟基督教精神毫无关系，只是抽象道德准则。”
“但是，世上根本就没有‘抽象道德准则’这种东西。”
“要是那样话，假如你离开这儿时，因为喝醉酒而忘拿钱包，捡起来，你凭什就认为应该把钱包还给你呢？那可不是因为害怕警察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害怕干坏事会下地狱，也因为你希望积点阴德好上天堂。”
着菲利普，给自己杯子里斟满酒，又打发侍者去买盒纸烟。
“这谈论，你听准会觉得好笑。你知道是个穷人，跟个粗俗骚娘儿们住在公寓顶楼上，那女人背着同理发师和咖啡馆侍者[6]偷情。为英国读者翻译不少浅陋鄙俚书籍，替些连骂都不值得骂笔法低劣画作写评论文章。不过，请你告诉，人生意义究竟是什？”
[6]原文是法语。
“哎呀，这倒是个很难回答问题。还是请你自己来做出解答，好吗？”
“不，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去找出来，否则便毫无价值。照你看，你活在世上究竟为什？”
“不知道，想大概有过吧。”
“你说话口气就像个非国教派牧师似。可从来没有犯下什罪过。”
克朗肖穿着件破旧长大衣，衣领
“可是既不信有地狱，也不信有天堂。”
“那倒也可能。康德[8]在构思‘绝对命令’说法时，也是什都不信。你抛弃信条，但保存以上述信条为基础伦理标准。实际上，你仍然是个基督教徒；因此，如果天堂里真有上帝，你肯定会得到报偿。上帝不见得会像教会所说那愚蠢。只要你遵守他法规，那不管你究竟信他还是不信，想上帝才点不在乎呢。”
[8]康德（1724—1804），德国哲学家。“绝对命令”是他伦理学用语，系指在任何情况下都具有约束力，不取决于人意向或目无条件道德义务。
“不过，要是忘拿钱包，你也定会把它还给。”菲利普说。
“那并不是出于抽象道德方面动机，而只是由于害怕警察。”
菲利普从来没问过自己这样问题，他想会儿，然后回答说：
“哦，不知道：想是为尽自己责任，尽量发挥自己能力，同时还要避免去伤害别人。”
“总之，就是你想人家怎样待你，就也要怎样待人，对吗？”[7]
[7]比较《新约·马太福音》第7章第12节，“无论何事，你们愿意别人怎待你们，你们也要怎待人。”以及《新约·路加福音》第6章第31节，“你们愿意人怎样待你们，你们也要怎样待别人。”
“想可以这说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，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