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见,老弟。”他说,“你听说,过些日子还要设法到巴黎来次,会来拜访你,让咱们畅快地乐下。”
那天下午,菲利普心里烦躁不安,无法工作,干脆跳上辆公共汽车过河去杜朗-吕埃尔画铺,看看那儿是否有什新画作展出。随后,他沿着林荫大道信步闲逛。天气很冷,又有寒风席卷而过。行人裹紧大衣,步履匆匆,蜷缩着身子,想要抵御外面寒气。他们脸色憔悴,充满忧虑。眼下,在那白色墓碑林立蒙帕纳斯公墓地下,定冰冷彻骨。菲利普感到自己在世上孤苦伶仃,心里不禁奇怪地产生思乡之情。他想找个伙伴。但这会儿,克朗肖正在工作,克拉顿从来就不欢迎别人前去拜访,劳森正在给露丝·查利斯画另幅肖像,自然不愿意受到打扰。于是他决定去找弗拉纳根。他发现弗拉纳根正在作画,但很高兴能放下画笔来跟人闲谈。画室里既舒适又暖和,因为这个美国学生比他们大多数人都有钱。弗拉纳根忙着泡茶。菲利普端详着那两幅弗拉纳根打算送交巴黎美术展览会头像。
“要把画送去展出,脸皮未免太厚吧,”弗拉纳根说,“但不在乎,还是要送去。你认为这两张画很糟吗?”
“不像预想那糟。”菲利普说。
实际上,这两幅画所展现灵巧手法,真是令人震惊。凡是难以处理地方都被他老练地回避掉;色彩用得很有气魄,叫人惊讶之余,更觉得富有魅力。弗拉纳根虽然不懂得绘画知识或技巧,但他那放纵不羁笔法却像个终生从事绘画艺术画家。
分有名。他真想说自己曾去过红磨坊。他们这顿午餐菜肴精美,酒也是上好。艾伯特·普里斯酒足饭饱之余,心情变得十分欢畅。
[2]蒙马特尔,巴黎北郊个区,位于塞纳河畔山上,是艺术家聚居地。
“咱们再来点白兰地吧,”咖啡端上来时候,他说,“索性破费点钱!”
他搓搓手。
“你知道,有点想在这儿过夜,明天再回去。咱们块儿度过这个晚上,你觉得怎样?”
“要是规定每幅画观赏时间不得超过三十秒,那弗拉纳根,你准会成为个不起大师。”菲利普笑着说。
这些年轻人倒没有那种用过头奉承话相互吹捧习惯。
“在美国,们时间很紧,看幅画谁也不会超过三十秒钟。”弗拉纳根笑着说。
尽管弗拉纳根是世界上最轻率浮躁人,但他心肠很软,不但令人意想不到,而且相当可爱。每当有人生病,他便充当看护。他那欢快天性比任何药物都要灵验。他跟大多数美国同胞样,不像英国人那样紧紧控制自己情感,生怕被人说成多愁善感。他认为表露感情并没有什愚蠢可笑之处,因此总对别人充满同情,这往往使些身陷苦恼朋友感激不尽。他发现菲
“要是你意思是想要今天晚上带你去蒙马特尔,那见你鬼去吧!”菲利普说。
“想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他回答得那本正经,反倒把菲利普逗乐。
“再说,你神经恐怕也受不。”菲利普神情严肃地说。
艾伯特·普里斯最后还是决定搭下午四点火车返回伦敦,不久,他就和菲利普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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