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从来没有用力
呼唤过，呼唤着这个名字，可是没有人应她，枪声渐渐稀疏下去，只有她自己凄厉声音回荡在棺材里，她嗓子哑
，再没有力气，只是双手在棺盖上乱抓。棺内空气十分有限，她折腾这
久，氧气渐渐耗尽，她在缓慢动作中逐渐昏厥，最后印象是自己仍旧死死抠着棺盖，两只手上指甲都抠掉，指头上全是血，可是她终于不能动。
静，没有声息，隔着玻璃罩，沉睡着。
周小萌趴在棺盖上，眼泪终于流下来。从很小时候她朦胧就知道，爸爸不在，死，死就是永远也不会回来。后来再有周彬礼，虽然待她很好，但心里总觉得那到底是不
样。这世上离她最近最亲密亲人仍旧是妈妈，叶思容出事时候她嚎啕大哭，到现在周衍照身上还留着当时她抓出来伤痕，她当时就像只小豹子样，扑过去就咬，咬得他拉都拉不开她。只是几年过去，伤疤淡去，痛苦却丝毫没有减退。她哭得将额头抵在棺盖上，全身都在发抖。
人在最痛苦时候，其实是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周衍照听到她手机在震动，可是她伏在棺上，动不动，只是任由眼泪狂奔。
他弯腰想要安慰她两句，又觉得说什都不太合适。只是他刚刚俯身，突然听到周小萌声音，几乎微不可闻，他简直是从她唇形里分辨出她说是：“快走！”
他怔下，几乎是电光火石瞬间，突然明白过来。他伸手抓住她胳膊：“走！”
周小萌很顺从被他拉起来，但是太迟，他们还没有冲到门口，5号厅和6号厅之间墙突然爆裂，那是专业工具爆破才会达到效果，冒着浓烟催泪弹滚进来，瞬间让人觉得呼吸困难。周衍照反应很快，脚踹开旁边窗子，拉着周小萌越窗而出。周小萌被呛得咳不停，子弹嗖嗖从身边掠过，火力太猛，几乎织成张无形弹网，他们重新被逼回屋子里。周小萌被熏得什都看不见，但听到周衍照开枪还击。他身上总是带着武器，这多年来谨小慎微，到底最后派上用场。周衍照拉起她衣领捂住她嘴鼻，周小萌觉得窒息，可是又没有办法，紧接着觉得身上冷，不知道被推进什里，气味很冷很干，刺眼浓烟也没有，她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推进棺材里，棺材外四处都是浓烟，什都看不到。叶思容就躺在她身边，冰冷脸庞熟悉而陌生，周小萌大哭起来，捶打着棺盖，可是周衍照不知道在上头压什重物，她拼命也推不开。
手机还在震动，她边哭边接电话，萧思致声音里透着焦虑：“为什不按计划先出来？”
“
要跟哥哥起！”
“你……”萧思致大约觉得匪夷所思，时竟然连话都说不出。
周小萌把电话挂断，手机拼命震动，枪声隔着玻璃罩，响得沉闷而悠远，她用力捶着棺盖，下比下用力，但那冷冻棺都是有机玻璃，又厚又硬，她捶得手上青，紫，流血，棺盖还是纹丝不动。周小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最开始叫“哥哥！”后来就叫“周衍照！”遍遍叫“周衍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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