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暖而明亮火光,自黑暗中升起,照亮这处背风山洞。
杨昭收起火折子,好不容易,才找到这个地方,勉强可以避避风雪。
可是火虽然生起来,风烟却不能直接烤火;冻僵人,再被火烤,骤冷骤热,肌肤禁受不住,就会坏死。初到西北人不知道厉害,常常因为这样而导致关节受损,甚至送命都有。风烟气息微弱,可是只要她还活着,他就要想尽切办法,让她醒过来。
杨昭手移向风烟领口,轻轻解开她衣襟。被雪水浸透衣服层层脱下来,风烟纤秀而光洁肩膀就在眼前。没有盔甲包裹,她柔弱让他意外。
杨昭缓缓解开自己外衣扣子,抱起风烟,把她轻轻地揽入自己怀里。
见有人叫她名字?
风烟停下来,侧耳倾听。可是,耳边声音在渐渐消失,连刺耳风声也仿佛听不见。睫毛上冰霜,挡着她眼睛,可是风烟连抬手擦擦力气也没有。
“风烟——”是谁在身后抱住她?是她幻觉吧。模糊间想起在靶场那晚,杨昭把着她手,开弓,瞄准,射箭。箭如流星,射中是靶心,还是她心?他在她身后,温暖而稳定,轻轻地将她环抱。仿佛三生之前,这个怀抱,就曾经属于她,那熟悉,刻骨铭心。
“杨昭……”风烟用尽全力,把心底这个名字念出来,可是她耳朵已经听不见。
“风烟!你怎样?”杨昭拦腰抱起风烟,她已经失去知觉。
她冰冷贴在他温暖胸口,她长发上结满冰霜,慢慢被他体温融化,滴滴地,沿着他肩头滴下来。
杨昭握紧风烟只手,她手细腻而秀气,可是指尖和掌心都磨起薄薄层茧,大概是常年握着弓弦缘故吧;只怕用最好貂油和珍珠粉,也不能让它恢复原来柔滑。但不知道为什,把这只手握在他掌心里,那种安心感觉,却从来不曾体会过。
想起第次在萧帅帐中看见她,那种不屑顾挑衅,咄咄逼人明艳,那时怎也想不到,有天他会为她,在,bao风雪中追出大营几十里。
是从什时候开始,他心思被她牵绊住呢?是在她闯进虎骑营,撂倒佟大川,大声告诉他要去攻打十里坡时候,还是在靶场,拉不开
从来没有个时刻,像现在这害怕。杨昭抱着怀里冰冷风烟,几乎不敢去探她呼吸。她整个人,都仿佛冻上层冰,隔着重重衣衫,那刺骨寒意还是透胸而入!
杨昭心头,刀割般痛。都是他错,是他来得太迟,才会让她在冰天雪地里迷路,都是他错。
“嘶”声,杨昭身上那件温暖名贵黑色貂皮大氅已经被他把扯下来,密密地包裹在风烟身上。
抬头看看呼啸风雪,他知道,此时再赶回大营,已经来不及。风烟体力早已耗尽,这回营路程,她是撑不下去。眼下这种情形,就只有在附近找个避风地方,先歇歇脚,等风烟醒过来再说。
身后是风烟,昨夜火堆还没有熄灭,余烬袅袅冒着轻烟,那种宁静缱绻还点滴在心头,欲走还留,缠绕不去——如果他有选择,如果这战不是这重要,他怎舍得就这样放开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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