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不敬得如此有道理。
雍理竟无法反驳!
这番话但凡给任何其他人听到,都得扑通跪下,冷汗直流,内心戏丰富到生生死死、死死生生。
偏偏屋里只有这两人,而这两人说这样话,却莫名其妙有股诡异安心——
梁铭是外人。
正如雍理解沈君兆,沈君兆又哪会看不懂他。
沈君兆声音淡下去:“臣要是这大雍天下,又怎会通敌卖国。”
雍理: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沈君兆看他,黑眸中暗藏汹涌:“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雍理轻吸口气,半晌闷出句:“确是有理有据。”
中原也是烦死六州这个‘穷亲戚’。
这穷,梁铭这次却出手着实阔绰,长长片礼单,全是珍奇宝贝,更有神驹良马,重兵武器,简直是要给沈君兆量身打造支军队。
可想而知,旦沈君兆应,这两人还真能里应外合,倾覆大雍!
雍理面色沉下来。
沈君兆给他斟杯茶:“陛下,请。”
雍理压着火气继续看礼单。
好家伙,不看不知道,看更是气得他心口窝疼。
六州土地辽阔,却资源贫瘠,九族多是游牧为生。
也正是因为粮草紧缺,六州才对大雍虎视眈眈,多年来数次进攻中原,为就是中原富庶水乡。
史书上有名有姓战役打有数十场,双方有胜有负,六州单单是称臣都称不下十次,可惜每次都是消停几年又弹起来。
,三年前连汉字都写不明白野性少年如今倒是笔漂亮蝇头小楷,虽说仍显稚嫩和欠缺,却自有股狂放傲气,颇具异域风情。
再定睛看内容,简单粗,bao,毫不掩饰,字里行间全是满门抄斩。
诸如——
“这大雍本该姓沈,你又何必隐忍?”
“沈家三千家臣,开国立宗轻而易举,你又何必屈于人下。”
只此就够。
气氛极其怪异得融洽。
沈君兆不与他置气,说起正事:“梁铭这份礼
沈君兆竟弯唇笑。
雍理:“…………”
艹,他上辈子造什孽,非遇上沈昭君这祸世妖颜!
听听他这说得是人话吗?
——只是要反你而已,没必要通敌卖国。
雍理哪还有心思喝茶,他盯他:“你要如何回他。”
沈君兆反问他:“你觉得会如何回?”
雍理:“你既看这礼单,自然不会应他。”
沈君兆:“陛下如此笃定?”
雍理笃定个屁,他现在坐如针毡,有点担心子难能不能把他从这水深火热里救出去!
历代明君也想过彻底打服六州蛮夷,然而六州辽阔,战线旦拉长,粮草跟不上,水土不适,谈何打服!
即便是打服又如何?
中原连自己辽阔疆域都理不明白,又如何去辐射六州?
无法统管理,迟早还是个反字。
所以这多年,中原和六州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,打打停停复又起。
“令尊愚忠,沈兄切莫愚孝。”
“沈兄登极,实乃众望所归。”
“沈兄若起事,六州九族必助你臂之力。”
整封信都是在挑唆沈君兆造反,虽说满朝文武皆知帝相不和,甚至不少沈党已经有起事心理准备,可被如此明晃晃写出来,还是头次。
梁铭真当自己能活着走出大雍首京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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