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活得狼狈,所以性情才那般谨小慎微,不哭不闹不任性,早熟得让人怜惜。
且不提那小小肉胎里住是顾见深,即便真只是个凡间小皇帝,他也不会置之不理。
大概是因为太后训斥,顾见深多日未召见沈清弦。
不过他不召见,沈清弦也是可以主动来。
他是朝国师,本就是贴身侍奉皇帝职业,自请入宫是被允许。
孙氏满心喜悦在看到孩子后彻底凉。
卫国以金黑为尊,红为大忌!可偏生这孩子左耳垂上有抹恍若血滴般鲜红胎记!
如此红艳如此惹眼如此不详!
先帝本就不喜孙氏做派,如今见到这胎记更是恶心至极,他自此离去,再未来见过这对母子。
后来先帝去世,顾见深身为他唯骨肉,顺理成章继承皇位,孙氏也夜高升,直接从冷宫妃子成当今太后。
顾见深低声道:“是。”
太后离开,沈清弦也彻底出宫。
看来顾小深处境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些,沈清弦这个月也打探不少东西。
当今太后孙氏虽是顾见深生母,但先皇在世时与她并不亲密。
先帝皇后是难产而死,之后便直没有子嗣,后来孙氏入宫,因生得与故去皇后有几分相似,得先帝亲近几日,但之后也冷落,谁知孙氏竟意外有喜。
在耳朵上,还能听到大殿里母子俩交谈声。
只听太后道:“你怎同那秦清这般亲近?”
顾见深道:“国师道法高深,为民谋福,儿臣不该以礼相待吗?”
太后嗤笑声:“他哪懂什道法?凭着张脸,迷惑人心。”说完这话,她觉得顾见深可能听不懂,又继续道,“你莫要被表象蒙蔽眼睛,秦清那人口腹蜜剑,最是阴险。”
顾见深顿下,竟小声辩解道:“前阵子北地大旱,是国师为民祈福,才大降甘霖。”
更不要提沈清弦为先皇宠爱,常备宫牌,出入都很方便。
他算好时间进宫,在御书房见到小皇帝。
顾见深见他来,当即眼睛亮,快步
看到这些,沈清弦是很不满。
这什国家?实在愚昧,怎会将红色视为大忌?
如此亲切祥和之色,本该万民推崇,居然还成禁忌?
沈清弦就很不开心。
知道这些后再细细回味,沈清弦便很心疼顾小深,那般年幼,却因耳垂上抹胎记而被父亲嫌弃,想必在他登基之前岁月,过得也很是坎坷。
按理说这是好事,偌大个皇宫,只有她肚皮争气,合该好好赏赐,喜得隆恩。
然而先帝却只去看几次,并未有何恩宠。
十月后,孙氏诞下龙子,这可是今朝第位皇子,实实在在皇长子。
可是先帝来看眼便生雷霆之怒,当场训斥:“不详!”
当时所有人都诚惶诚恐,吓得大气不敢出声。
太后拧眉道:“那不过是侥幸!”
顾见深又说道:“可数日前他还推测闵蜀降雨,恐闵江泄洪,幸亏提前预备,才……”
太后打断他道:“你懂什?每到这个季节,闵蜀皆是雨水连连,本就该提前预备,哪用得着他来推测?”
顾见深抿唇,垂首不语。
如今殿里没人,太后是彻底没好脸色,她低斥道:“看你还是太轻省,既无事便多去抄些经书,陶冶胸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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