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午后,陆桓城脸色青得像刷层漆。
卧房宽敞而亮堂,梨木大床六柱六尺,只摆着孤零零个枕头。西边耳房狭小又闭塞,窄榻不过四尺,却挤两个枕头。
晏琛和陆霖舍下他,掩拢房门午睡去。父子俩成天腻歪,容不得有人中途插足。
陆桓城个人躺在空荡荡大床上,听着窗外暑风吹荷叶、蛙鸣伴蝉躁,只觉人生片惨淡
“竹子爹爹。”他说,“怎办啊,木头爹爹以后不跟们起睡。”
就听哐当声,陆桓城扑翻茶杯,滚烫茶汤连同绿叶泼自己身,慌忙扔下杯盏,跳起来七零八落地抖衣服。
晏琛笑得前仰后合,也顾不得之前答应过要坚守阵地,把陆霖往怀里揽,柔声道:“没事,还有竹子爹爹陪你呢。咱们两个人睡,不会孤单。”
风吹墙头草,想往哪边倒,就往哪边倒。
陆桓城衣服抖到半,手脚同时僵住,瞠目结舌地看向晏琛,不敢相信形势逆转,临到枕边媳妇就这没。
陆霖献宝似地把小竹笼捧给陆桓城看,陆桓城夸他几句,也懒得过渡,话锋转直奔主题:“笋儿,木头爹爹要跟你说个事,从今晚起,你不能再和睡。”
“啊?”陆霖飞扬小眉毛往下撇,“为什?!”
陆桓城指向晏琛:“因为你竹子爹爹回来。”
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陆霖眉眼沮丧,支支吾吾地想要争取机会,“三个人也可以块儿睡呀,你看,这张床明明有这——大!”
他奔到床边,尽力向两边展开胳膊,证明给陆桓城看。
陆霖顶着柄荷叶伞跑进屋时候,陆桓城与晏琛正在窗边对坐饮茶,商量着该怎开口说服他个人去耳房睡。
晏琛意思是以征询为主,言辞尽量委婉。孩子毕竟还小,实在不愿意就先缓缓,千万莫要强求。陆桓城意思是单刀直入,开门见山:想要笋妹妹就搬去个人睡,想和爹爹们起睡就没有笋妹妹。
陆霖全然不知自己连床也快留不住,注意力还在两只合拢小手上。
他把小手往晏琛面前伸,骄傲地道:“捉住!”
掌中咕咕作响。
“阿琛,你是不是忘刚才……”
他试图力挽狂澜。
晏琛却不给他说完机会,笑盈盈地把陆霖抱到腿上,下巴蹭过他滑嫩小脸蛋,笑道:“咱们笋儿这小,才五岁,晚上个人睡多怕呀,总要爹爹陪着才安心,对不对?”
“对呀!才五岁,多怕呀!”
陆霖用力点头,娇声应和,笼里小绿蛙也跟着响亮地咕咕两声。
陆桓城拼尽全力才抵抗住他可爱小模样,坚决摇摇头,意思是尘埃落定,永无转机。
陆霖噘嘴:“真不行吗?”
“不行。”
父子俩僵持对望,竹笼里小蛙乱叫。
过会儿,小蛙叫哑嗓子,陆霖也认命,委屈地垂下脑袋,慢吞吞挪到晏琛面前,抽着鼻子,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他。
晏琛问:“小绿蛙?”
“嗯!”
晏琛笑笑,用灵力化出只竹编小笼给他。
陆霖将手掌打开条缝,让小蛙蹬腿跳进笼子里,然后关上笼门,拎到眼前,兴致勃勃地观望它在里头左蹦右窜,慌里慌张找不到出路。
“木头爹爹,看捉小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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