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岁趁那聒噪讨厌“房客”入睡,好不容易能专心吐纳仙山灵气。才入定,就被诈尸似奚平惊动。
奚平半夜不知做什噩梦,顶着张魂飞魄散脸,他突然掀开被子光脚跳下床,冲向外间半偶,随手抽出把装饰用佩剑就往手掌上划。
幸好太岁见他撒呓挣就猜出他要干什,剑刃碰到皮肉之前,大邪祟堪堪控制住奚平手,在他耳边低喝道:“醒醒!小子,手掌上那大刀剑伤可不是笨手笨脚能解释过去。”
奚平用力扑棱下脑袋,清醒。
他大喘几口气,回过神来,小心地用剑刃在食指上划条小口,挤出滴血来抹在驯龙锁上,将之前给半偶下禁制重复遍。
半偶半懂不懂。
却听奚平说到这,忽然顿,自己喃喃道:“你说能信支将军他们吗?”
如果除魔不易,他能相信仙山会尽力保他吗?
个外门小弟子,对于玄隐山来说,是小得不能再小人物吧……
奚平初入玄门,还不解仙尊们办事风格——反正他知道类似事要是发生在凡间,那肯定是没戏。
奚悦终于找到回话机会,通过驯龙锁,他不熟练地表达:“解开……禁制,……这就替……你……禀报仙尊。”
奚平沉默会儿:“你不怕死吗?”
奚悦先是诚恳地回答:“怕。”
然而他深思熟虑片刻,又觉得自己怕得没道理,甚至有些自作多情,于是改口:“不怕。”
奚平:“啊?你脑子里是不是也有法阵什,要是不太好使说声,将来想办法找人给你修。”
太岁觉得他挺好
半偶跟仙山更不熟,不过他命是支修句话留下,于是磕磕绊绊地把自己想法说。
这次,奚平沉默更长时间,奚悦几乎以为他真睡过去。
“爱保不保吧,那是他们事,说不算。”奚平说道,“让这孙子夺舍成功,他顶着身份,不定干出什连累九族倒霉事;但要是有功,就算仙尊们除魔时候不小心把带走,哀荣跟抚恤也得给齐全,咱们占理。”
奚悦急得都不结巴:“不会!”
奚平没理会:“《灵感入门》上说,高手灵感可能会被有因果人触动,刚才在心里叫百八十遍支将军魂,要是那破书没忽悠,他应该能感觉到。如果明天出去以后,他带人来搜屋子,那咱们就……就先从长计议;如果他是自己来,你就按教你办,听好,知道你记性好,小曲听遍就会吹,这个点也不能错……”
奚悦:“……”
就觉得这不是句好话。
“听好,”奚平说道,“不但不能解开你禁制,会儿还得再给你加固次。”
半偶茫然不解。
“今天刚被大长公主‘吓得不能自理’,觉起来肯定得慌里慌张,要是连给你加固禁制都不记得,显得不太对劲。”奚平道,“‘不记得’,那条自称星君老蛔虫就得替记得。咱俩加块,知道事还没人家后脑勺多,跟这老蛔虫拼手段是嫌命长。所以不能让他老防着,不然他白天给刷幻觉晚上不让睡觉,这谁受得?得铁心地跟他伙,替他把该疑神和鬼都疑,疑到他自己都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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