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曾经迟疑过吗?
有没有那时片刻,她拿出手机按下号码,想过把她手头切交给警察,等待社会给她个结果——无论她父亲是受害者还是杀人犯?
费渡有些吃力地曲起上者吊针手,用关节轻且有节奏地敲着旁边病床护栏,被骆闻舟把捏住手指。
“别乱动,”骆闻舟低声说,“不是搞谍报,没有听译摩尔斯电码功能。”
陶然反应下,才意识到他在和谁说话,忙问:“你开免提吗?说怎有回音——是费渡在你旁边吗?费渡,醒啊?今天感觉怎样?前天们去看你时候你还不太清醒,看见哥给你买水果吗?小乔还给你带只熊。”
“海洋他们最后次去找董晓晴谈话当天,董晓晴从门口电井门里取走份快递,”陶然说,“单子印得很清楚,能从镜头里看见,是董乾寄给自己。”
骆闻舟看费渡眼,如果说刚才费渡眼神还有点懒洋洋,那这会就是彻底清醒,盯着免提手机神色锐利起来。
骆闻舟说:“但是如果没记错,肖海洋最后次走访董家时间,距离周怀瑾遇刺中间有好几天,撞死董晓晴人为什没有趁这个时间动手?”
“因为当时董晓晴家里隔三差五就有媒体记者蹲守,她又直躲在家里没出门,入室谋杀风险太高,而且没有人能确定董乾寄回家东西到底是什。如果董乾寄回家只是些无关紧要东西,他们贸然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。”
骆闻舟不知想起什,神色淡淡地“嗯”声:“你接着说。”
水果多半已经进骆闻舟那吃货肚子,熊脑袋被手欠骆闻舟用水果包装袋套住,摆个高举双爪、紧贴墙角造型,应该是只刚抢完银行就被警察堵住劫匪熊,扮相相当有品味。
陶然说:“那天可真吓死们,你不知道,老骆都……”
骆闻舟反应快如闪电,听个音就预感到“陶大嘴”后面是什话,当机立断地打断他:“他还不能说话,也不能吃,水果都孝敬——行别废话,赶紧说正经,你这种推测依据是什?董晓晴他们家住也不是什穷乡僻壤,如果她出门就被人跟踪,那天为什没查出来?”
陶然这个敬业同志,注意力就好像是个指南针,虽然偶尔遇到扰动,但轻轻拨,总能自动专注回工作。
被骆闻舟打岔,他立刻忘自己方才要爆料,连忙正色起来:
“三天后,董晓晴出门,先是顺路去花店买鲜花,又乘坐公交车去恒爱医院,谁也不知道她包里还藏把刀,那女孩当时就像是无辜无害肇事司机家属,心怀愧疚,去探望受害人家属。觉得那时候跟踪她人也没想到她能干出当众捅人事。”
骆闻舟听到这,沉默会,然后他说:“董晓晴收到董乾寄回家邮包以后,自己过三天,最后还是选择报仇。”
人在时冲动下,什都干得出来,可是冲动终归只有时,天大变故也不能让人冲动三天,这三天里,董晓晴独处时都在干什呢?
她可能在想方设法判断邮包里信息真伪,也可能是在谋划怎样报复周家人。
她有肖海洋联系方式,也能随时能打‘110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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