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庚将碰倒笔架整理好,这才问道:“怎,寒石兄有什事吗?”
江充回过神来,在他对面坐下:“为王爷昨天朝会上说向民间发‘烽火票’事,朝中杂音不小,来朝廷向百姓借钱,此时前所未有,这样来不是昭告天下说国库空虚?朝廷颜面何在?”
长庚似乎还不太清醒,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掐着自己眉心,闻言笑道:“半壁江山都没,就很有颜面吗?”
江充:“还有人提出到时候朝廷还不上钱来怎办?国库那个家底,王爷也是知道。”
“把还钱期限岔开,后续可以补发第二批、第三批,拆兑开就好,周转得过来,”长庚道,“第批买烽火票人可以适当给些实惠,爵位、朝中虚职、特许令……都可以,最理想就是此事如果推行开,民间可以以烽火票抵当银两使用。”
“听人说是个看着挺吓人老土匪,干这行好多年,身刀疤,脸还被火烧过,自称是条‘火龙’。”沈易叹口气:“那你看怎办,们快马加鞭辛苦两天绕过这波,bao民,直接去蔡玢西北援军驻地吗?”
顾昀背着手在原地溜达片刻:“内忧外患交加,料理点是点,前有虎狼,后面不能有后顾之忧,拟封折子,上报军机处,说们要在此停留三五日。”
京城之围解困后,李丰便当机立断裁撤尸位素餐左右二相,之后又为方便调度,效仿前朝官制,设立“军机处”统领六部,启用批患难中见真章文臣。
军机处里常年半夜三更也灯火通明,江充推门进去时候已是三更,汽灯如昼,雁亲王却已经趴在桌上睡着,手里还握着根笔。
江充本不想惊动他,亲自接过内侍怀里抱着折子,挥退下人,自己轻手轻脚地走进去,不过他毕竟是个文官,不怎会隐藏声息,长庚还是被惊动。只见平日里八面玲珑雁亲王睁眼瞬间,眼底竟有红痕闪过,好像抹杀气腾腾凶光,蓦地涌向面前人。
“倘若真是那样,”江充犹疑道,“那些票子岂不是要满天飞?到时候必然钱不值啊。”
长庚:“朝廷缓过来就可以买回来,等缓过这口气里,是还钱是继续,是特赦机构还是专门颁布律法都是后话,”
江充又道:“还有人问,倘若将来民间有人做假,拿着假票子来找朝廷要钱怎办?”
长庚被这话气笑:“这事问灵枢院去,这种细枝末节也要拿到军机处来说吗?明天们要不要说说如何规范马桶规格?”
江充
江充反应未及,后脊梁骨上冷汗下就下来,仿佛被猛兽杀气锁住兔子,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步,长袖刮倒长庚笔架,笔架顿时应声而塌。
长庚这才清醒,瞬间就风卷残云地将方才杀机收拢回去,站起来道:“不碍事,来收拾。”
江充心惊胆战地看向他,怀疑自己是不是累糊涂看错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王爷方才是被梦魇住吗?”
“没什。”长庚若无其事道,“压住胸口缘故……脸色不好看吓着你吧,稍微有点起床气,方才时睡迷糊,差点没弄清自己在哪。”
他这说,江充也不好再问,总觉得雁王殿下这起床气气性有点太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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