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始大家应该是约定,谁和阿母见着,就和她说几句,劝解看看。
阿母应该知道乡邻们是怎想,每次看到有人要来安慰她,她拉着们转头就走。
再后来,直接几十个妇女起来家,每个人拎着海味或者地瓜,说要来家里坐坐。
阿母很困惑地看着这些七嘴八舌人,不知道她们为什要这说话。她们安慰人逻辑,最终都有个陡峭终点——这是命啊。
比如,你看,当时这多人想入赘,为什偏偏挑那个人——这是命啊。
阿母把门关上,带着们姐妹俩,边烧着金纸边哭。哭着哭着,感觉不解气,就开始骂。开始也不懂怎骂,就学着说,干,干……骂着骂着,感觉好像心里堵东西疏通些,但又突然想:这骂对象究竟是谁啊?这样事情要骂谁啊?她在天井里走来走去,突然仰着头,手指着天空,喊:干——
那晚天空很透亮,星星很多。阿母骂得撕心裂肺,天上只有星星眨眨,甚至感觉有些调皮。
阿母怒气开闸般:干,干,干。
天上星星眨眨眨,继续调皮地眨。
奶奶葬礼结束后,阿母在床上躺天。第二天,她突然早早醒来,下定决心般,把们摇醒:咱们得问清楚去,你们去不去?
天,早上端饭过去,坐在奶奶边上等啊等,等到九点多,奶奶还没醒来。阿母来问,说,奶奶还在睡呢。
等到中午,奶奶没起来。阿母要叫醒奶奶,摇摇手,轻声说,奶奶还在睡。
等到下午,奶奶还是没起来。阿母蹲在奶奶房门口呜呜地哭。恼极,还是轻声说:奶奶还在睡,不要吵奶奶。
奶奶那觉太沉,奶奶真睡成棵树。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对奶奶喊:奶奶起来,害怕。
奶奶没起来。
你看,如果你和有海多聊聊心里话,或许他就不会走——这是命啊。
你看,如果你阿爸没做这多天功德把钱折腾完,你还是很好招个人或者改嫁——这是命啊……
就像块石头丢进海里,或者艘船沉入海底,反正,这命就是海,反正,这就是命啊。反正这就是命就是海就是切终点。
阿母不理解,为什所有人会觉得把这切归结到这句话就可以。她看着个个这努力,并且沉浸在自满足感里人,越发觉得可笑。
大家七嘴八舌忙活许久,以为自己应该好不容易完
自此,阿母开始拉着们圈圈地逼问神明。
乡亲们讲阿母故事,最后总是要啧啧啧地发出几声赞叹,然后摇摇头:可怜啊。
好像,他们自己人生就不可怜样。
但他们也不是没采取行动。
据说是担心阿母这样下去,死会纠结着不肯走,“到时候乡里可是要不安宁”。乡邻们商量着,得在她活着时候解决这个潜在风险。
也开始呜呜地哭:奶奶你起来吧,真害怕。
奶奶最终还是没起来。
因为没有做功德,又实在没有堂亲,奶奶丧事从头到尾都只有们三个人。
老天爷有时候真够调皮,偏偏,偏偏和们家隔着三座房子那户人家,又有个老人去世。
样七八桌,样亲人轮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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